“慧慧姐,东梅姐,你俩有话好好说,咋还动手了?”桃花一边走一边说道。
两个人平常和桃花相处的还不错,因此便都停住了手。
宁慧慧说道:“桃花,人家欺负我和你大哥老实,摆明着是欺负人。”
何东梅也说道:“我屋的后房檐水一直是从这边排出去的,现在不让水从这边走了,让我咋办。”
桃花微微点了点头,但是没答话。
两人都觉得桃花应该是赞同了自己的说发。
回到屋里桃花对陆安说道:“爸,这样吵吵闹闹的下去也不是个事,不但让旁人笑话,而且还耽误盖房的工期,要不然还是叫队上的干部来处理一下吧?”
陆安抽了一口旱烟,“队长张仁刚走了没有多长时间,说了半天,但是两个人都不听劝,没有用。”
停了一会儿,桃花又说道:“爸,是这,我去找一下大队的老支书。”
大队队部,桃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老支书说了一遍。
老支书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这事不好办,只怕是我去说了也没有人听,你有啥好办法么?”
“叔,也说不上有啥好办法,我就是想能不能让两家人各自在自己家里边修一条排水沟,这样双方就都不存在吃亏或者占便宜了。”
老支书看了桃花一眼,“嗯…嗯…好,就这么办,还是年轻人脑子活络,这样一来李冬梅和宁慧慧就都没有话说了。”
“叔,这主意千万不要说是我出的。”
“知道,知道。”
老支书出面把这件事给压了下来。
陆民又接着盖房子。
房盖到一半的时候,下了整整一天一夜的大雨。宁慧慧和陆民忙着排水,两个人一夜没合眼。
第二天一早,宁慧慧看到何东梅家的大门打开了,便跑过去往屋里看了一眼,随即破口大大骂道:“何东梅,你说人话不干人事!
当初当着老支书的面你答应了修排水沟,你现在修的排水沟呢?你一屋人得是都死光了?”
何东梅扑到宁慧慧跟前,“哼!你说谁屋人死了,整个青石岭谁不知道,就你屋死了人,你还好意思咒别人!”
陆安听到这话,脸上青筋暴起,“何东梅,你说啥呢?我平时对你不薄,你说的是啥话!”
万长江一边把何东梅往回拉,一边说道:“你看你把叔都气成啥了,快别说了。”
“我本来还打算在屋里挖一条排水沟,但是我现在还就不挖了,反正我屋地势高,水又不会流到我屋来,看你宁慧慧能把我咋样!”何东梅不肯回去,继续说道。
宁慧慧二话不说,一伸手就在何东梅脸上抓了一把。情急之下,万长江下意识的用胳膊挡了一下宁慧慧的手。
因为刚下过雨,黄泥巴地上很滑,宁慧慧没站稳就摔倒了,头磕到了石头上。
宁慧慧躺在地上嚎啕大哭,“你两口子不讲理,还动手打人!哎哟!我头疼的很!陆民,赶紧拉架子车把我往医院送!”
何东梅脸上也被宁慧慧抓出了三道血印子,见此情形,她立马大声叫到:“长江,我的脸被毁容了,赶紧送我去医院!”
桃花这天刚好搭了顺风车回来看儿子,就跟着一起去了医院。
等到了医院,两个人都坚持要住院。
医院里没办法,就把两个人安排在同一间病房里,先打着吊瓶继续观察。
每隔几分钟,宁慧慧就会喊一句,“我头疼死了!”
何东梅马上跟着就喊,“我脸疼的要命!”
陆民、桃花、万长江三个人向医生询问宁慧慧和何东梅的实际病情,得到的答复是,两个人都没有啥大问题。
三人一合计,最后还是由桃花跑一趟去找老支书。
“叔,这事还是得麻烦你出面才能摆平。”桃花对老支书说道。
“女子,你准备咋样解决这个事?”
桃花便把自己的主意说了出来,老支书听了频频点头称是。
到了病房里,老支书对何东梅说道:“给你说了,两家人各自在家里修一条排水的暗沟,你就是不听,现在把事情闹大了吧!
医生说了,宁慧慧是轻微脑震荡,需要住院半个月。你住院一周,脸上的伤就好了,到时候不会下留疤子。
现在是这。
宁慧慧这半个月的医药费你屋出,如果半个月以后还没有好,治疗到啥时候,你屋就一直出钱到啥时候。
你这一个礼拜花的钱,让宁慧慧屋出。”
说完,老支书转身就往外走。
何东梅一听这话,急忙说道:“支书,你先别着急走。
我现在就回去挖排水沟,我的医药费不让宁慧慧屋出了,宁慧慧的住院费让她自己出。”
老支书忍住笑,转过身说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那就这么办了。”
老支书走了后,何东梅就直接拔掉手上的针出院了。
宁慧慧估摸着何东梅已经出了医院的大门,便也拔掉了自己手上的针走了出去。
陆民和万长江各自交了钱,站在医院门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万长江叹了口气说道:“咱兄弟闹得这叫啥事嘛。”
“咱俩从小到大都没有红过脸。”陆民也叹了口气。
“我屋当初盖房的时候,我要留排水沟,东梅咋样都不同意,她说你那边是地,还把我骂了一顿。
现在竟然闹成这样子里,我给你陪个不是。”
“不说这话了。”
何东梅和宁慧慧已经在前面走出好远了,万长江和陆民一人拉着一辆空架子车走在后面,桃花跟在陆民的身边。
挖排水沟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两家各自在自己家里挖了一条暗沟。
“明个晚上可以看电影了,电影名字叫。”
“这个电影好看很,我看过!女主角儿名字叫花妮,她屋一家子人都让地主给迫害了,最后他哥参加了革命军,回来后带领乡亲们把坏人给消灭了。”
这个消息很快就在青石岭传遍了。
那时候,看电影是农村人最大的乐趣。
当时,同样一部电影会一个村子挨着一个村子去放,很多年轻人都会连续好几天去不同的村子把一部电影看上五六遍。
有时候去看电影的村子比较远,等晚上看完电影再走回去的时候,天都已经亮了。
第二天大家吃过晚饭,就早早的自带板凳去占地方了,去的早的人都坐在了前面。
桃花、菊花、杏花三个人并排挨着坐在一起等着看电影,一直等到了凌晨十二点多,电影还没有开始。
“今个咋回事,到现在片子还没有送来。”
“再等一会儿,可能快了。”
每过一段时间,人群中就会发出类似的一问一答,然后就是继续等待。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都开始打起了瞌睡,但是却没有人愿意离开。
不少人从不远处的麦秸秆堆上拿来麦秸秆铺在地上,让大一点儿的孩子睡在上面,把小一点儿的孩子抱在怀里睡。
“妈,等片子来了,就把我喊起来看。”
“好。”
随着这样的一问一答,孩子们就都睡下了。
大人们坐在凳子上左摇右晃,时不时就会有人撞到身边的其他人身上。有些人实在太困了,甚至会直接从凳子上摔倒在地上。
大家就这样等一直等到了天亮,电影的胶片却始终没有送来。
“今黑片子肯定能送来,晚上再来看。”
人们已经习惯了这种等待,所以对这种说法并不怀疑。
到了晚上,大家又不约而同的带着凳子,一排排的坐好,等着看电影。
夜里凌晨两点,还是不见放电影。
一个穿着白衬衣、蓝裤子,看着很精神、帅气的小伙子就去问放映员,“今黑片子能来不?”
“说不准,听说黄沙岭放完了,就给咱这边送过来。”
听了放映员的回答,大家就继续耐心的等待着。
这一等又是一整晚,天亮时,放映员对大家说道:“今黑片子肯定能来,到晚上大家再来。”
晚上,人们依然是争先恐后的前来占地方。过了凌晨一点,还没开始放电影。
这时,有一个人走到前面去找放映员,菊花仔细一看,还是昨天那个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