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通过之后,随之而来的,是沉默。
所有人都需要更进一步的理解它们。而在此之外,也没有太多可以说的话语了。
会场被再一次解体。而后需要的,是积累,是分析,是等待。
这一步要慢慢来。
毕竟,那横亘于帝国无数世界之间的怪物,它完全可以被看做是帝国这个整体的“灵魂”凸显出来的、不正常的一部分。作为这个庞大的存在投影中的个体,同自己所在的整体对抗不会是多么明智的选择。
有力量能对抗它,但是没有任何存在希望结局会是两败俱伤。
……
太阳之外,巨兽愤怒的咆哮转化为武器的轰鸣,转化为舰队之间不断流转的指令,转化为无以数计的、不知道向谁发出的命令以及同样多的……“训斥”。
“为什么做不到!!”
“为什么你们不能承受我们的存在!为什么你们要崩溃!为什么你们的躯体这样脆弱!”
“为什么不能付出这样微小的牺牲!你们这样连死潮最微弱的余波都抗不下来的躯体,又凭什么能够在虚空中立足!你们凭什么活下去!!”
在这些咆哮的此起彼伏间,无数战舰结成松散的庞大团块在世界之间跳转。它们不断发展扩散,扫过无数宇宙无数太空结构内外无以数计的各式文明存在。宛如虚空中的蝗群,宛如烙印着偏执的天灾。
它们的降临,打破了无数生命原本的宁静,打破了无数文明原本正常运转的轨迹,打破了无数个本该进入安眠的深夜,打破了无数个本该点亮朝阳的黎明。
生命们或被投入反应炉进行着名为锤炼的焚烧,或被放在各式各样的解析设施里进行种种粗暴的拆解和改进。文明被投入发散的源头,数不胜数的时间线与可能的轮回在虚妄的数学率空间中蔓延开来,它们被迫不断进行着各种各样的选择,每一次最轻微的失误都会伴随着最严厉的惩罚。集中力量的发展也被惩戒,对个体条件的所有改善要被惩戒,即使兼顾了一切也要被惩戒……
“就好像是一个个永远没有尽头的逻辑漩涡,一个个根本没有正确选项都大过滤器,无论怎样,行动队伍总能找到某一方面的缺憾或者漏洞,随后,他们就会倾尽所有的愤慨和不满,将帝国的力量强行灌入其中……”
来自外界的记录记下了这其中无以数计的“机械降神”。
“……好,我们了解了。”
太阳之上,星空之下,两个身影严肃的凝视着这来自成千上万个批次的斥候队伍的记录资料。
夜空中,曾经的星链已经变得稀疏且凌乱。遍布天空的封锁线暗淡下来,它们变得“有气无力”和“心不在焉”。并且可以肯定的是,它们还会继续暗淡下去,他们会忘记,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他们会忘记,自己为什么要与帝国的统治者为敌……或许意识还无法清醒,但是在理性的深处,在可以迭代封存和隐藏的思维底层,存在着生命构建自身一切逻辑一切智慧和一切思想的“本质基础”。
自此诞生的“感觉”比它的上层更加简单,但也更加纯粹和强大。
“……或许,现在我们可以谈一谈,帝国遇到的问题,决策层和大家的问题,以及……我们两个的问题了。”
阳光从日珥中弯下,它们改变了自己的结构,一道灰色的壁垒遮住了那两座长久以来蛰伏在太阳表面上的巨大黑色战舰。而伴随着这道壁垒的形成,被遮住被隔断的,还有更多的内容,比如……个体与整体几乎所有的存在属性联系。
“目前已经确定那“怪物”的本质——它是帝国自身的“灵魂”的一小部分,是因为定向爆发的超大规模思维海潮而涌现出的、代表着这些思想与需求抽象内容的“具体化”存在。”维斯瑞凡看了一眼身上那已经虚弱到微不可查的“绞索”,“来自智慧生命的思维聚集并形成这样一个庞大的聚合体,而这个由无数人的理智碎片和思维碎片形成的存在反过来控制了人们的思维和意识……”
“这是一个“超个体”有可能出现的情况,它的存在并非太过异常。实际上,我们完全可以认为整个帝国的“灵魂”是由无以数计的、这样的怪物融合在一起而形成的。只不过它们全都在蛰伏,隐藏在帝国深处为帝国的存在提供动力,只是这一部分因为这些特殊原因而被“唤醒”了。”
“……这其中暴露出的问题,已经可以确定……”维多维尔眉头微微皱起,“是有关于超个体的部分……包括超个体本身的实际存在,以及对于超个体的“认识”,来自各方面的认识。”
“帝国已经发生了两次类似的思潮灾难,第一次自上而下,第二次自下而上。”维斯瑞凡说道,“如果把整个帝国完完全全看做是一个独立且完全的个体……这些思潮实际上对于整体而言或许并不能算是异常,它们可能会在那样的层面里被看做是这一超个体自身发生的某种模式化的转变……但是,这样做导致的,就是我们把整个帝国进行了过高的人格化想象。我们想象帝国是一整个“人”进而以此来完成种种行动……但是帝国本身不是一个“人”,组成帝国的存在也没有能力抵御这样大规模的影响与变动……”
“在这之后,就是我们,我们之中的每一个人,面对某个对象时,都会进行这样的抽象和假想——我们会将对象想象成是一个具体的“人”,或者是一个能够反应我们所需要的情况的“面板”。这一情况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出现……早在帝国出现之前。无论我们面对的是什么——一个具体的人,一个研究小组,一个部门,一支特别行动部队,一支舰队,甚至可能是一个天区……我们都在将对象看做是一个人格化的抽象个体,而很少把他们看做是一个由无数个体组成的“集合体”来看待。但是现在……我们的核心思想开始转向为整个帝国的一切个体提供更加良好的生活需求,而帝国结构本身由于出现大幅度的崩溃和跌落之后,将一切作为超个体的统一做法已经不能完全适用于所有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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