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字,会被无数人期望,我也愿意寄予无限美好。但要说的事,似乎却挨不上边,我被轻轻刺疼了一下,又一下。我需要释放,淡淡地。
解放前,他是县政府秘书,能文能武,在小地方是个人物,除了不能呼风唤雨,确也能只手遮半边天,这样既能帮助了某些人,也结结实实得罪了某些人。解放军进城,自然被镇压,镇压后有两个版本说他能逃到台湾,一是出逃不慎,在回程携带妻儿时被逮住,二是逮住后凭他的武功机智,想再逃脱不算难事,他只想到了见妻儿最后一面。但最后的结局都一样,他一个人寂静地睡在某个山头。
小人物在厚重的历史背景下,只能是感慨自身的卑微与渺小,在特殊的历史时期,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幸福就是没有历史。然而,在时间的承载过程里,无数人悲哀地是没法选择,生或者死,都是那样的痛苦。而不舍是因为有大爱,若随丈夫离去,那爱就是自私了,好好地活着,只是为了孩子们!
在战争年代,人与人只有鲜明的对立的情感,善恶很多时候会被扭曲,多少良知半真半假地麻木,去蹂躏,去侮辱或者被侮辱,被蹂躏,这副沉重的枷锁,要么在项脖,要么在心间。时间冷冷看世间世事沉浮,多少煎熬会被人知,多少苦痛能被安抚,多少伤心能对人言,而多少屈辱只能深深埋在心底,同在心底的还有爱情,但随着一人一同死了,葬在了某个山头。
对生而言,死当真容易,恰恰是好好活着难。她毅然改嫁,婚姻犹如仅能遮风避雨的茅草屋。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绝,而没有脱胎换骨的新生。生活,看透了生活就再简单不过,她默默承受另一个男人的暴戾,凶狠,孩子们与其受人的欺虐,不如在家里被无理责骂,没被凶悍吓住,就能被凶悍所保护。日子一天天太慢,太慢,慢得一天天感觉不到孩子们的成长。时间积累成岁月,岁月消退了娇美的容颜,脸庞皱纹布满,躯体渐渐佝偻,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似乎眨眼间,唯一没变的是好像是心底的一缕思念,还有的,应该是对孩子们的失望,没一个能继承或者超越他们生父的优秀,可他们实实在在都长大了,她要接二连三忍受儿媳妇们闲言碎语的怄气,鸡毛蒜皮的是非,这些都是浮云,可浮云常常能遮日,那这个世界就是只剩像阴天那样的忧郁。
是的,忧郁,我无法刻画出的忧郁,我无法言表的忧郁,我无法描述的忧郁。
一天,她闭眼离去,不舍和牵挂的都涅槃。她葬在早已安排好了的坟冢,紧挨着的空穴,是备留给孩子们的继父。在某个山头的孤茔,从此世上再无人牵挂。
发表于2011年6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