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次的分庭赛意外地精彩,结束得也非常轰动,当着万千神明的面堕神,梧之南也算是名声大噪。
在议论这场堕神意外之余,说得最多的当属那几场精彩的战斗,不过,受到褒奖的一方总是地方神。
诸如岸丙、莲舟还有非邑三个最是热门。
“找我什么事?”非邑才来到神言境的浮岛上就被一个熟悉的身影拦个正着,笑道:“是不是想说,如果不是堕神事件,你现在就已经打败我进入天字班了?”
岸丙似乎很不赞同他的说法,眼神里全写着不屑。
“升入天字班只是为了证明地方神不会比通天神差,我岸丙在未来也一定能超越他们登顶天外天。”
非邑不由得诧异,看不出来,这家伙野心还挺大,于是摆了摆手表示佩服。
“我得为你的上进心鼓掌,那你加油。”说着就要离开。
“等等!”
“还有事?”
被他不耐烦的态度所恼,但岸丙这次意外地有耐心,走到他面前沉声说道:“你难道就一直打算做那群通天神的附庸?”
“哈?!”
“你有实力,只要和我们一起,就能打败那群只知道沾沾自喜的通天神了!”
非邑听了半天才总算明白他的意思,看着这位前段时间还和他势同水火的年轻神明,不确定的问道:
“你是想拉我,做盟友?”
“当然!只要我们联合起来……”
岸丙以为作为地方神,理所当然会赞同他的想法,却发现对方的眼神完全没有波动。
“抱歉了,通天神与地方神的是是非非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
“我很感谢你看得起我,但你应该听说过我成神的原因。”
理由就只有那么一个,非邑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情比救回老头子更重要,他想了想,认真地看向对方。
“这么和你说吧,我就是我,既不属于通天神也不偏向地方神,严格说来,接受神明这一身份都只是为了让我更好的行动罢了,其他的都与我无关,如此一来你可懂了?”
岸丙愣住,看着那人挺直远离的背影,觉得自己以前的针对仿佛都全无意义,因为这个人类神明向往的东西和他们完全没有关系。
从始至终,非邑都在以局外人的态度来面对这个世界,虽然他不可避免的要参与其中。
还没走多远,岸丙又追了上来,却不是为了说服,只有一句:
“既然如此,若你以后妨碍着我,便是敌人了。”
“随你。”
非邑说着往神言境的结界走去,随即没入其中。
往育神院学生的专用通道走近,果不其然,山墨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想起当初使用一线天时严肃又强悍的气势,和眼前这位真的很难联系起来,不过到底是孔圣人的伴生神使。
“山墨先生,清竹先生来了。”
“哪嘎达呢?!”
俊秀的青年一蹦而起,熟练地擦拭着口水和整理仪容,迷糊半天才发现自己被骗了。
“你这小鳖孙,又骗老子!咋这么不爷们儿?”
非邑:“……”这货到底是怎么从孔圣人的文房四宝演变成如今这模样的?
算了,他漫不经心的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珍珠’来,“我不知道是什么仙药,不过好像很……”
“我靠!”
不等非邑说完,山墨就一声大吼打断了他,一把抢过去双眼锃亮,似乎想一口吞了他。
“你从哪里搞到的?!”
“百草仙谷。”非邑实话实说,“我掉到一个山洞里,弄到了三……唔!”
还是不等他说完,山墨猛地捂住了他的嘴,尽管隔着神格还是弄得嘴皮子生疼,青年的眼神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做贼心虚四个字。
“你不要命了!身怀四重天仙药还敢到处宣扬?”
四重天!非邑瞪大了眼睛,虽然早就猜测过这仙药的等级,没想到竟然如此令他惊喜!
“总之这颗给你,感谢您之前给我的散仙天无质神言之术。”
当真正战斗时,非邑才体会到山墨送给他的人情有多大,想来想去手里也只有这么一颗仙药能表示感谢。
而另一个需要这份谢礼的神明,非邑也没有忘记。
演武场,经历过日前的数场恶战,这里被损毁殆尽,结果不过两日又完好如初,连深夜最喜欢的野花都已绽放幽香。
“三色明月泪?”
只一眼,扁鹊便认出这仙药的真面目,从他一如既往地淡泊神情似乎很难看出喜恶来。
但是,自他一拿到就开始翻看研究的动作来看,应当是满意的。
“这种仙药稀少难寻,自己留着日后突破时用,给我作甚?”
非邑连忙摆手,对于这位大人伸出来的手是碰也不敢碰一下的,生怕玷污了他清冷圣洁的气质。
“我自己还留着一颗,一直以来承蒙老师诸多关照,请您一定收下。”
扁鹊以为他说的是图鉴和药草的事情,“职责所在罢了。”
“嘿嘿,总之谢谢您帮我解决那么多麻烦!”
青年的手微微一顿,大概是常年与药打交道的原因,他的身上总是有一股杂糅却温和的药香,伴随着的还有那双平静无波却极为清透的眸子,仿佛能看穿一切。
“既是决定了,便好好做吧。”他将三色明月泪收回去,“此物便当做报酬,若是有不懂之处可随时来问。”
非邑瞪大眼睛,被突如其来的惊喜吓了一跳,“是!谢谢老师!”
要知道炼丹与炼药本就是一脉之两途,可相互借鉴之处数不胜数,有扁鹊这句话,他以后在药理上遇到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在回人间界的路上,深夜突然问道:“你说扁鹊帮你解决了很多麻烦,是指什么?”
非邑一边给他挠下巴,一边看着远处的鹤舞风轻,说道:
“当初中毒之事本是他领头平息,这是其一;从百草仙谷出来已经有数天却不见令萩子等来寻仇,除了他出面外不作他想,这是其二。至于其三,大概是看他顺眼。”
“这倒是,不过想要稳住那么多神明,应当不止他一个。”
非邑撇嘴,“不是说了只看他顺眼?”
另一边,灶神看着扁鹊手中的三色明月泪各种愤愤不平暂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