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坤一路马不停蹄的跟去。
远远的就看见被四个失魂落魄的侍卫在四处寻找什么。
泽坤用脖子想都能知道这四人跟丢了崔钰,不禁暗骂一声蠢猪,快步跟了上去。
“这女人跑不掉,一定就在这附近!”
“这个地方我极熟悉,除了我们身前的这条路,没有任何可以离开方法。”
“大哥,我去四周找一找,看看有什么可寻的踪迹。”
“好。”
泽坤见到这四个侍卫如无头苍蝇般乱撞,再这样下去,就算天黑也不定能找到那崔钰。
见站在那里的汉子似乎是这四人中的头目,泽坤前去搭话,只是鼻孔朝天的骄傲姿态惹得那人颇为不爽。
“如此找下去,也不是办法。”
“是。”
回答的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展现出侍卫职业的优秀品质。
头目懒得与他搭话,只是随便的一句应和,便算作回答,转身离开远去,他最是瞧不起这种人前一副嘴脸,人后又是一副嘴脸的小人。
就方才泽坤看那要抓捕的女人的淫.邪神态,就知道这看起来毛都没长齐的年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旁的泽坤闻言有些恼怒。
这人凭什么敢这样对他说话?四个人抓不住一个孕妇,还好意思与他这里装作高傲?
本想帮你们一把,可如今,这头功也只能记我身上了!
还好他留了一手,不然真的让崔钰跑掉,他会可惜很久。
掂量了下手中黑色指甲大小的黑色牌匾,嘴角咧出笑。这黑色小牌匾是方才接触崔钰时,偷偷黏放在她衣物上。
现在这黑色的小牌匾正闪烁着橙亮的光,细看这光芒似乎还在指引方向。
南边!
南面是和平镇的集市场,人多音杂,没有点手段,把人跟丢,在所难免。
他似乎幻想到了崔钰被抓起时惶恐的神态。这贱女人被抓起来后会怎样?废去修为?再卖入青楼,或者是被别人纳成小妾?
一般来说,这种女人,就算被玩过,也能卖出不少的价钱。想到了崔钰被废去修为,又被大汉压在身下,再也不能保持那种自恃清高,惊恐的哭出来时,就恨恨一笑。
他忽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崔钰。
那时候还没有这般令人惊艳的容貌,但也清丽可人,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装作一段时间男孩,经过黑角域的事情以后,他甚至一度认为崔钰被阉。
后来,不知道是谁爆出来的消息,说崔钰是女人。
真是世事难料。
本,我或许可以成为你的如意郎君,可谁教你得罪了我?若不是你两年前的一脚,我又怎么会记恨到现在。
还有你那小情人,非天?他也不会有好下场。
按照牌匾的指引,沉思片刻,抬腿走向嘈嘈嚷嚷的集市。
......
崔钰气喘吁吁的躲进一间酒馆,披上刚刚买下的黑色斗篷,沉甸甸的坐在角落最不显眼的一处椅子上。
乌云密闭的俏脸白的不可思议,细密的汗珠密布在光洁的额头,手掌轻轻揉搓着被斗篷隐蔽住怀孕的腹部。
那四个侍卫下手不分轻重。不下死手,可也有一掌不偏不倚的击打到了她的小腹。就算是有着斗气纱衣和斗气铠甲的保护,也让她吃了一壶。
素白的手掌无力举起,粗着嗓子喊道,“店家,来盘牛肉!”
“哎!好嘞!”
小二招呼着进入后厨,不过多久,就拿出一盘涂上蘸料的牛肉。
崔钰看看了,欲要动嘴,思考片刻,还是把盘子推离眼前。
她是真的吃不下。
一半是小腹的绞痛,一半是这蘸料太过油腻,即便是闻一闻,也会作呕。
小腹的疼痛让她坐如针毡,可为了躲过这阵风头,也不得不如此。等回到迦南学院,他们也不敢拿她怎么样了。
要知道,迦南学院可以算是黑角域的龙头势力了,多大的排面,敢在迦南学院抓人?更何况莫崖被杀这件事情她不知道半点事情,完全就是在睁眼瞎的情况下卷入此事。
疼痛愈发剧烈,像个玩具被抢的,哭的稀里哗啦的小孩一般蜷缩在椅子上。若不是斗篷宽大到垂落在椅腿上,那现在穿着女学员装的崔钰姿势一定会春光乍现。
娘的,这么疼,是要生了吗?不要啊,这里这么多人。
崔钰开始胡思乱想。
在其他客人眼里,这个神秘的人就如呆头鹅一般,愣坐在椅子上,也不理会桌子上的肉片,甚至有几个饥肠辘辘的孩子,将脏兮兮的小手伸进餐盘内都无动于衷。
“都拿走吧。”
斗篷里传出的声音令偷肉吃的小孩吓了一跳。
几双小眼睛紧张兮兮的看了一眼缩在斗篷里,脸色惨白的崔钰,将肉食包裹在油纸里,跑向在酒馆外做小买卖的父母。
时间,对饱受疼痛煎熬的她来说,就如颗粒粗大的沙漏一般缓慢。总有就会这么疼痛的度过一生的感觉。
满是疲惫的美目透过斗篷的缝隙瞧了一眼门外的天色,却不料看见一道令她震惊又厌恶的身影。
泽坤?
又是他!难道他是跟过来的?不对!可看样子,他只是在找座位,并没有发现她。该死,为什么偏偏选这家店?又碰巧这家店只剩下她身侧的一副桌椅是一处空位。
心脏像个重金属音乐的鼓点,疯狂的跳动。呼吸也不自觉的轻微了几分。
见泽坤看过来,崔钰迅速的转回了头,继续将身子藏在斗篷下。
现在这个身体状态,她是绝对打不过泽坤的,更听说这炼药系的药罐子前段时间碰巧成为了二品炼药师,想必手头上辅助战斗的丹药也更加齐全。
想赢,简直痴人说梦。
低头下的视野里出现了一双鞋,那是泽坤穿着的一双。
心狠狠地揪起来,难道说,他已经发现我了?
疼痛加上惶恐不安使得崔钰即使在寒冷的季节里,依旧汗如雨下。
她能感觉到,非天强行送给她的抹胸,已经湿了大半。
“小二,上酒!”
“好嘞客官!”
耳畔传来声音,崔钰松口气,看来泽坤并没有发现她。碰巧来到这里只是要吃肉而已。视野里的双脚转了过去,崔钰也收回了目光,上下起伏剧烈的胸脯慢慢平复。
可猛然间。
那双脚迅速拧回,咆哮着震人的气浪,踢向斗篷内的崔钰。
崔钰虽以有所觉悟,却还是晚了一步。不偏不倚,一腿正踢向她双手保护的小腹。
桌椅撞动,崔钰被踢出斗篷,小脸惨白扭曲,双手死死的按住腹部,下身流出款款的鲜血,浸透了灰黑色的下裙。
酒馆内的客人皆是看呆,震惊的看着这作凶的年轻人从进来时的镇静,到现如今的癫狂。
酒馆内安静至极,几个喧闹声最大的食客也看向了这里。
老人手里瓷白的杯子掉落在地,洒落满鞋浊黄的酒液,瓷杯碎裂,打破了这荒诞的安静。
那一瞬间,她觉得小腹里有什么东西被撕开,如地狱代表罪恶利爪刺穿腹部,又如身心剥离的尖锐痛苦。
迟到而来的疼痛瞬间如山洪般席卷而来,势不可挡,这种痛苦,就算意志再为坚定,在它面前也会分崩离析。
“啊啊啊啊啊啊!”
清冽的女声蕴藏着无尽的痛苦。
外面几个吃着油纸包裹肉食的小孩惊恐的看向传出惨叫的酒馆。
他们听出,是给他们肉的奇怪大姐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