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更多情报

“书记官，有人找您，是一位名叫浦思青兰的小姐。”听到下属的回报，西鲁欧夫·钦尼可夫沉吟了片刻，躺在藤椅上摆了摆手。

“让她进来。然后你们出去，我有些事情想要单独和她谈一谈。”

“是，那我们就守在门口。钦尼可夫先生，如果谈话途中出现任何突发情况请及时通知我们。”

“嗯，当然。”

......

壮得像俄罗斯灰熊一样的男人亲自给蒲涛的泡了一杯铁观音。两人面对面坐下，男人却只顾把玩自己的纯金表带，片刻之后才叹惜道:“你把寒川龙杀了吗？真可怜。即使只是的短暂存在，他们也是确确实实的生灵，黑，你不应该滥杀无辜。”

什么鬼？

为什么还要被另一个系统携带者进行道德层面的教育？

意识到两个系统的宿主导向可能不一样，蒲涛嘴角一抽，但也没什么好说的。

为什么要杀人已经是陈芝麻烂谷子时才需要纠结的事了。

她只是觉得有点尴尬，毕竟对方之前都说了“就提示到这，之后要公平竞争”什么的，她却还是恬不知耻地找来，仗着对方不可能亲手杀害自己，而向对手求助。这样确实有点没脸没皮，但也正是对方亲和过头的态度，让她有了这种想法。

蒲涛认为自己对所谓的系统、神明、对抗都了解得太少了。这样很被动，很吃亏，也让人迷茫。那不如直接跟有相同遭遇的人问清楚，在对方不能直接杀死自己的情况下，在矛盾尚不激烈的游戏初期。至于澄愿不愿意告诉她，那当然是交涉后才能知道的事。

澄的态度也将决定蒲涛的下一步举动。

女人端起茶杯，灰蓝色的眸子一闪。

“澄先生。我可以这么叫你吗？其实我来这里，只是想和你聊聊关于我们的事。你知道吗？以前我一直以为这世上只有我一个倒霉蛋，直到你突然出现，让我知道这所谓的系统似乎是个很庞大的产业，神明们都热衷于此。而有着比我更丰富阅历的你应该更明白我现在究竟是一种怎样的状态。我想知道这一点，当然，并不只想知道这一点。”

“回不回答是我的自由？对吧？”

看到女人眼中的彷徨和黑洞般的求知欲，钦尼可夫或者说澄笑了笑，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

“新人时期都是这样。我也曾以为我是全天下最幸运的人呢。但是后来，各种各样光怪陆离的事情告诉我，我不仅不幸运，而且不是唯一一个不幸运的人。”

“怎么说呢？”

“你知道无尽世界吗？”澄已经不是第一次提起这个词。看到女士一脸茫然的样子，他饶有兴趣地眯起了眼睛。

“世界之外还有世界，宇宙之外还有宇宙。亿亿万万，数之不尽。不过所有大世界、小世界无非分为两种，神造世界和无主世界。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属于神造世界，而我们的原生地也就是来这里之前所待的地方属于无主世界。你和我，我们都是由无主世界最原本的宇宙规则创造的生灵，和这些神造世界的神造文明、神造生物有着本质区别和割裂。所以他们才会那么喜欢猎取无主世界的活人拿来研究、取乐、作游戏。就像古罗马斗兽场参与赌博的贵族抓捕用来斗兽的奴隶一样，我们现在就是这样的存在。”

他们当然是指高高在上的所谓神明。

而蒲涛和澄也只是亿万人中幸运或者说不幸的那一个。

听到最后的比喻，一身火焰旗袍的美人微微一怔，随后苦笑起来。这点她倒是猜到了，因为“肥宅”神对她的态度就是如此，把人当玩具一样、当手游里的角色一样驱使、甚至要与人对战。

那逃脱的方法呢？是不是只要达成神明规定的任务，他就一定会放你回去或者让你自由？

蒲涛又问了这一点。

澄的表情却变得有些微妙。怎么说呢？灰熊刚毅的眉梢微微颤抖着，眼眶狰狞地睁大，似是痛苦，但唇角原本温和的笑意却随着粗重的呼吸愈来愈深，他静默了好一会儿，才重归早前的温和宁静。

“......你不觉得，如果你好好听他的话，应该很快就能回去，就能再见你的家人了吗？可是你为什么还是滞留到了现在？我比你混迹的时间更长，我曾经回去过，但是我最后还是回来了。”

“为什么？他食言了吗？”

“不，神明不会食言。只是等到你终于可以回家的那一天，你就会发现......你‘回不去’了。”

澄似乎经历过非常痛苦的事情，才沉溺于这场神明游戏。蒲涛也不想提及他人的伤处，但是谈及老家，他就算再讨厌那个社会、再厌恶那个环境，也多多少少，会有挂在心上的人。

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呢？

蒲涛担心是世界末日，担心他的爷爷奶奶和初中同学。他怕等他回去，大家都死了，只剩他一个人。所以他想了想还是问道：“所以，到底是怎样的呢？我们的原生地会毁灭吗？为什么回不去？”

澄冷酷地笑了笑，然后十分悲伤地摇了摇头。

“比毁灭更可怕。你不会想知道的。”

是吗？

蒲涛的面色也有些僵硬，但是比起旧事重提的澄他的表现还是要平静得多。钦尼可夫也捧着茶杯暗暗观察着女人的反应，眼中闪烁的毫光跃起又消逝。

又转圜到蒲涛这边。

也许是因为还没有亲身经历过。

又或许，身为初学者的他还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意味着什么。

呵。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蒲涛以茶代酒猛灌了一口。苦涩鲜香的茶汤入喉时，她眸色一冷，猝然捏起某把暗金色剪子直插钦尼可夫的喉咙，这是她找到这儿来的第二个目的，她想试试近战武器会不会被空气盾阻挡。

钦尼可夫连连后退，但是变故来得突然，他的脖颈边还是留下了一道鲜艳的血痕。俄罗斯灰熊干脆退居远处，满脸无奈，粗粝的嘴角却诡异地翘着。

“黑小姐，你竟然毫不顾及我告诉你这么多事的恩情，真是狠心，确实是那种需要被惩罚的坏孩子呢。”

“我只是想活下去。而澄，你的嘴松得有些可怕。我也无从判断你刚才说的那些是真情还是假意。我想你应该明白，在最终结果出来之前，你我之间的任何接触可都谈不上什么恩情不恩情的。”

对方那疾速躲避、远走的反应也让蒲涛确认了澄并没有他在谈话中表现出的那么从容坦荡，他也是个时时刻刻保持警惕、一心求胜的家伙。就是不知道澄为什么是这样的状态、为什么要绕那么多弯子。又或者，这样诡异的行为方式正和对方的获胜条件有关。

蒲涛陷入思考，钦尼可夫笑了一会儿，又捏着大下巴露出些许不解。

“可是，明知道回不了家也不要紧吗？你明白我刚才那些话的意义吗？黑，你回不去了，你一直以来的努力都白费了！难道你不难过吗？不感到绝望吗？为什么还要继续挣扎下去？”

听说话方式，澄应该是个外国人（系统有自动翻译，所以无法从使用的语言判断国籍），而且应该是个曾以回家为目标的外国人。蒲涛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看到他那副故作痛苦、有意折损对手斗志的样子，火红衣衫的美人收起剪子，勾了勾唇角。

“我说你怎么从刚才开始就一副期待着什么的样子。原来你都是这样劝退新人的吗？”

“不，这只是其中一种方式。但是很多人只要一知道这一点，就会开始心神不宁，甚至忘了眼前的事。黑，你却没有。这让我感到很奇怪。”既然说破了，那澄也就不再掩饰什么了。他反而对这个中国女人没有产生分毫动摇的事实而感到好奇。

不能回到原生地难道不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吗？就像当年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他拼尽全力、努力迎合那个变态至极的神明只是为了能回到家乡、能见到瑟琳娜和孩子们，但是最后，最后等待着他的却是......

这位一直谦和有礼的俄罗斯外交官的眼中头一次冒出阴冷毒绝的怒火。

蒲涛灰蓝色的眸子里同样波光流转，静了片刻，东方女人俏丽秀婉的脸上却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苦笑。

“虽然，我也有记挂的人。但我也许从来没有想过，我有一天真的还能回去。你想以这点打动我，确实是白做表情了。人和人是不同的。总是以大部分人的想法来揣测单独的个体，是很愚蠢的行为。”

“但是普世价值总是全世界共通的吧。黑，杀死一个对你处处照顾的前辈，你不会感觉到难过吗？为了自己独活，而让同为地球人的另一人去死，你也不会觉得悲伤吗？如果你信奉天主，上帝也曾说过，人们应该学会奉献而不是为了利益相互厮杀。”

钦尼可夫浅灰色的眸子又恢复到之前的温情款款，说起大道理来更是字字铿锵、句句情真意切。蒲涛却注意到，男人只是随手一抹，他脖子上的细小伤口就彻底消失了。

这是用了什么药吗？

蒲涛不知道，但是在当前情境下，他也许应该先反驳对方的洗脑言论。

“然而，只有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在敌人的墓碑上镌刻道德圣言。”

两人在一言一语的对峙后，陷入僵持。蒲涛倏然挑了挑眉，笑道：“我虽然发现了破绽，但是现在也不能拿你怎么样，而你的直接取胜目标大概需要准备很长一段时间，也不是第一轮就能轻易达成的。那不如这样，我们第一轮就争抢回忆之卵。我想快速结束这一轮，所以我拿一个蛋，你拿一个蛋。又或者我们都不拿蛋，直接放弃这一轮如何？这样应该算平局吧。”

知道了对手的弱点才能更好的针对。蒲涛希望快速结束这一轮，当然是因为她发现自己道具带少了，想要多准备一些。虽然对方下一轮也不一定会选俄罗斯外交官，但是只依靠浦思青兰的狙击枪明显是不够的。

拿蛋也太慢了。不如直接放弃第一轮，准备第二轮。

蒲涛笑着看向对手，澄居然欣然点了点头。

“好啊。为了公平起见，使用停战协议吧。你先退还是我先退都不妥不是吗？至于停战协议的使用方法，当前聊天频道发送停战就可以了。我接收并同意后，我们将同时回到主世界。怎么样，黑，你会用了吗？有什么不懂的，之后的几回合也可以问我，我将尽力为你解答。对了，下一轮别再选女性角色了。这样我一猜就猜出来了。会很无趣的。”

一番辩论后，西装革履的男人反而越发殷勤，简直如笑面虎一般。蒲涛冷哼了一声，便依着他说的操作了。对方应该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骗她，而且既然澄会同意这个提议，那就说明他也急着下线。

......

重新回到时间静止的柯南大世界，看到状态为已结束的第一轮正邪双方各积零分的结果，蒲涛默默念叨了句有趣，便专心在系统宝库里挑选东西。

不能在支线剧情里买东西并不意味着不能在中场休息的这段时间购买。

蒲涛现在的身价是：系统金币余额132000，成就点121点，伪·潘多拉之石1块。

所以，可以买很多不错的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