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禁闭内与紧闭外的交锋

案件的场合。

......

“西呷西，毛利老弟，这都是你的推测，我们并没有证据证明那瓶卡兹曼就是西谷小姐放的。”米花之狼事件，柯南一路引导着糊涂侦探毛利愈来愈接近真相，待到终于要临门一脚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的思路都遇到了挫折，无论如何都找不到那处最关键的能够指正凶手的证据。

无奈之下，他只能让毛利小五郎约见案件负责人目暮警官详谈，希望能从警方那获得更多有用的信息。

因为是老友，又是前同事，与毛利共事多年的目暮警官当然不会拒绝。但是他能说的都已经说了，警方的调查到现在也是一团迷雾。虽然他也怀疑凶手就是那个被被害人尾随跟踪的西谷小姐，但是一没有指纹，二没有监控。他们再追问下去，那个女人甚至打算要向媒体曝光这件事。

她说他们警方不仅无力保护被跟踪狂疯狂伤害的弱女子，还在该跟踪狂携带杀人工具要杀死毫不知情的跟踪对象又错被其他无差别杀人者杀死时，不作为，无力找到真凶，想将所有罪名推到她的头上。

她不会对自己所遭受的不公待遇沉默的。如果警方再不停止对她的无理指控，她一定要让整个日本都知道东京警察的黑暗！

“那个女人都这么说了，我们也很难做啊。唉......”总是万古不变着一身橘色西服的胖警官无奈地拉了拉帽檐，迫于嫌疑人的弱势身份还有上级的压力，他们在查无可查的情况下，只能将怀疑目标转移到那些流窜犯或者流浪汉身上。

局面完全陷入僵局。

最后，这位正直稳重的警官说了句抱歉就离开了。只留事务所的三人满面愁容地呆在客厅。小兰交叠的纤手拥抱着托盘，她遥望着窗外，想起某个人。她以为如果工藤新一在这一定能解决她父亲的困惑。

但也不尽然吧。毕竟工藤一直都在啊。

工藤新一从未在小兰面前摆出这等又气又恨的表情，但是柯南却常有。他对自己的推理笃定无疑，因为那个女人自信满满的眼神，还有嘴角偶尔流露出的狞笑，都无不隐晦地告诉他，这个人一定就是凶手。

与此一致的是，他亦找到了很多能对此推测加以佐证的东西，比如女人当天的行动路线，比如她一直都知道受害人在跟踪她的事。但是这些都不能当做证据。他还缺了最重要的一环。

没有任何东西能证明那瓶有毒的卡兹曼和女人之间的联系。那段路的监控已经坏了一个月了，当时也没有任何目击者，卡兹曼的饮料瓶上更是没有任何指纹。

而单纯的正向推理即使再合理也不能被当做证据。

他竟一时被逼入绝境。

可是这世上怎么可能有完全没有破绽的犯罪呢？

柯南不相信这种事，他觉得这一定是因为他忽略了什么，一再仔细调查，几番交涉，却始终抓不到对方的尾巴。

也许也不是完美犯罪，只是他现在发现的这些关联性不够的东西都不足以让警方批捕西谷，但如果无法逮捕她，那跟西谷那女人没有犯罪有什么区别呢？

小兰身前的软皮沙发上，柯南双手撑在身后，低着头，黑框眼镜微微反光。明明已经接近很真相了，但是对方却油滑得像条鱼，抓不住摸不透，当着所有怀疑她的人的面继续逍遥法外。

这种感觉真是，如鲠在喉。

可是比起这点，他更注意到某种从很久以前就有的，伴随着他遇到的每个案件的不协调感。好像总有人在打断他的思路，好像总有人拿走了关键的东西。

就仿佛被人修补过的。

近来的嫌疑人更是对警方的盘查对答如流，根本没有常人一点该有的恐惧。这不正常。

虽然偶尔也会有一些自以为是的，但是这其中的大部分人身后都好像笼罩着一团黑雾，好像有什么人事先指导过他们，所以他们才能从善如流地应付警方应付侦探，而且不露出破绽。

对，就像有人站在他看不到的黑暗中，肆意操纵着这一切。

是神吗？

不，只是单纯的犯罪顾问而已。毛利侦探事务所楼下，一个矮小的中年人心有灵犀地回答了救世主的问题。尹贺武平全权负责任务的事后，不仅亲力亲为，还贴心地做了很多蒲涛没有提及的善后工作，因为他想亲眼看看，那个小子所说的是不是真的会应验。

然而一切竟真如甲扉啓介所说。

尹贺武平震撼之余，更是对蒲涛佩服得五体投地。他自然尽心尽力地帮助西谷，同时也注意到了总能成为案件焦点的毛利，哦不，毛利家的那小子。其实之前雾天狗杀人事件时，他就对这个聪明的少年有点印象，只是那时他的工作重点是跟着蒲涛，所以也没有过多关注这个小家伙。

但现在不一样了。与警方的视角不同，他明显注意到，掌控局势并渐渐解开整个案件的人，分明是这个小孩子。那个近来名声大噪的毛利名侦探只是被他操控的傀儡，甲扉啓介真正要堤防的人其实是他。

那么问题又来了。

以尹贺所知，甲扉啓介或者说东进河应该是护着事务所的，但在案子上他们又是互相欺瞒、争锋相对的关系。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老蜘蛛勾了勾唇。好吧，他是有些好奇心旺盛。不过这一切的缘由，等甲扉再次出现在这条街上的时候，应该就能明了了吧。

他得快点联系下一个犯人。因为那也是个有趣的案子呢。

他从事务所门前离开，沙发上的柯南突然觉得背后发毛，他隐隐感觉刚才有什么不好的东西从这里经过了。

不过比起由蒲涛亲自发布指示，老家伙又根据自己兴趣和感觉添加了一些自己的想法进去。比如之后三胞胎别墅杀人事件，因为这件事涉及到铃木绫子的未婚夫富泽雄三，蒲涛想还他清白嫁祸给其他人，尹贺武平却觉得这样太折腾，直接顺着真凶的计划来还帮他把不在场证明完善了。最后警方将无辜的富泽雄三、园子的未来姐夫抓进了监狱。绫子因此大受打击。但这么一个边缘配角的消失会对剧情造成怎么样的影响就要以后再说了。

反正蒲涛那边只看得到金币数量增长，对于老蜘蛛的各种自作主张和恶趣味，他也没办法干涉。

他在实验室的摸鱼生活一切如常。柯南那边却已经开始发动人脉，试图把藏在这些犯人身后的那名策划者揪出来了。他的父亲和阿笠博士对此都非常感兴趣，在两人的关系网和技术力量的帮助下，一个人名逐渐浮出水面。

甲扉啓介。

这是被抓的犯人中，有人供述的。他说曾有个人打电话给他，说要帮他制定整个犯罪计划。那个人的声音很年轻，而且说完所有设想后就自报了姓名。但是犯人觉得对方是个疯子而且太自以为是，就没有听从，然后......

他就被抓了。警方都以为他是为了脱罪才胡诌了这么个人出来，但是听在柯南耳朵里就完全不一样了。

“不请自来的犯罪顾问吗？”江户川放下电话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事务所的窗外，今日没有夕阳。绵绵细雨中，东京的天空好像变得愈发黑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