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前途不为钱,
只为话语有同言。
虽说婚姻自做主,
父母也是方向盘。
过了两天,李宝珍对女儿说:“玉娥,今天我去那臭小子家,咱两家要是没有缘分,以后也就不惦记了。”李玉娥说:“爸爸,您不如找一个人去,这事自己去咋开口说。”李宝珍说:“叫不知内情的人去说,反倒不好。”
李宝珍按着刘盛说的地址,没打听就找到了刘盛的大门口。本想喊一声,在门口思索了一下,没喊,直接的进了院。刘盛家今天来了客人,客人是刘盛的舅舅,也是刚到的。几人见院外有客人来,刘庆生和刘盛的舅舅迎了出来。李宝珍一看迎他的人,怔住了,奇怪的和王强说:“你咋在这里?”王强说:“这是我妹妹家,腿受伤的是我外甥。臭小子住院时,我不知道,出院回来才告诉我,我今天来是来看看这臭小子。”一边说着几个人进了屋。刘盛见来的是李宝珍,急忙下地和李宝珍说:“李叔,你看我们家这个穷样。”李宝珍说:“孩子,别说太自卑的话,咋样,走路没事了吧?”刘盛说:“现在还扔不了拐。”王强说:“李宝珍,你们是啥亲戚?我咋不知道。”李宝珍说:“我们是在医院认识的,住院时我们是一个病房的病友,和这小伙子相处的很好,这两天放心不下,今天过来看看。”刘庆生说:“他还是个孩子,这老远的路你来看孩子,让我们心里不安。”王强凑到妹夫的耳边小声说:“这李宝珍有一个好女儿,又勤快又懂事,去年冬天我说的就是这家,你叫我把说的事放一放,说你们已经有了目标。”刘庆生怕李宝珍生疑,对内弟说:“你大点声说,声小了我听不见。”王强说:“没到耳背的时候你咋就耳背,我和你说的是,这李宝珍是我堂姑的儿子,我们是表兄弟。”李宝珍说:“在医院时,咋就不知咱们还有这层关系,”刘盛说:“李叔,咱们在医院时,虽然不知有这层亲戚,但咱们相处的比亲戚还近。”王强说:“姐夫、李宝珍表弟、今天既然碰巧聚到了一起,我就把装在心里几个月的话说出来,去年冬天,我有一个想法,想给你们两家搭个桥,虽然现在我外甥的腿受了伤,但几天后就会痊愈,宝珍表弟有一女儿,明天你们夫妻二人领女儿来看看这个家,这个小伙,如果有缘分……”没等王强说完,李宝珍抢着说:“不行!不行!”王强说:“咋不行?你看不上我外甥?看不上我外甥,今天大老远的来干啥?”李宝珍看了看刘庆生全家人的表情说:“两位哥哥,我说的不行,是有一个缘故,刘庆生哥哥,你还不知道,我们家的成分高,是富农,咱们如果成亲,会影响你们家的前途,也会影响刘盛这孩子的前途呀!”刘庆生看了儿子一眼,没有吱声。刘盛见爸爸不吱声,说道:“李叔,大舅,从打爸爸不当干部以后,我就下了决心,这辈子不涉足官场半步。”李宝珍说:“就是当工人也有影响。”刘盛说:“全国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是农民,别人都能过,我就不能过,李叔,我现在腿还不行,不能去您家,明天您叫玉娥来,我们好好谈谈。”这时,刘盛的妈妈端上菜来,回手去拿酒。王强说:“冬梅,这样不行,已经是亲戚了,亲戚头一次来,应好好招待,就是一个菜,太慢待了。”李宝珍说:“表哥,咱们就以实为实,说别的就远了,想吃好的,等下一次。说完拿起了筷子,”
两个年轻人慢慢地走在田间的小路上。刘盛拄着拐,好像有点吃力。李玉娥有时搀一下刘盛的胳膊。刘盛打趣地说:“玉娥,我读过一些闲书,从书里知道了一些靓男靓女相爱的故事,但从没看到拄着拐,靠别人搀扶着搞对象的。”李玉娥说:“刘盛哥,你在医院那几天,不是还躺在病床上吗?其实,已经在搞对象了。那时,没听你耍嘴皮子,今天咋耍起幽默来?”刘盛说:“难道这不是真的吗?”李玉娥说:“正因为你的腿受了伤,才去医院,正因为你躺在床上,咱们才互相了解,现在,正因为你拄拐,咱们才相爱,我不是自夸,这不充分证明我思想的高贵吗?”刘盛笑着说:“你为啥对我这个条件不太好的人,情有独钟呀?”李玉娥说:“傻白!”刘盛说:“在医院短短的几天,对我那无有挑剔的热情,叫我摸不着头脑,你那不是傻,一定有啥隐情。”李玉娥心里一怔,暗暗的想道:好厉害的小子,真没瞒住他。随即笑着说:“只因爸爸的一句话。”刘盛说:“你爸爸说了啥话?”李玉娥说:“医生给你检查完了,姜小山背着你来到病房,就在你躺在病床上不到一刻钟,爸爸说,看那小子天庭饱满,器宇不凡,将来一定是真正的男子汉。”刘盛说:“有趣!男子汉还有假的不成?”李玉娥说:“我爸爸经常说,真正的男子汉,不拘小节,尽想大事,说话也不说婆婆妈妈的小话,与别人办事有容量,不看眼前的利益,这样的男子汉少之又少。”刘盛说:“你爸看事情就那准?”李玉娥说:“大部分都准。嗨!刘盛哥,咱不说这些了,我想问你点事,你别瞒我,你和那城里人到底咋回事?成就夫妻了吗?”刘盛说:“我咋说你才信?我以前不认识他,听爸爸说,他在我们这里下乡十多天,那时我放牛,根本就不认识,都是她的一厢情愿。听李叔说,他的想法,她妈妈不同意,她妈妈一心想给她找一个城里的正式工人,所以把事情就耽搁了。”李玉娥笑了笑说:“我问你的不是这些。”刘盛说:“那你问的是啥?”李玉娥说:“我你的是,你要是和她已经成就了夫妻,我不做第三者,咱们的婚事就此罢休。要是还没做夫妻,那我就是竞争者的强手。”刘盛说:“你叫我说啥你才信?要不我发誓,我要和……”没等刘盛说下去,李玉娥快速地把刘盛的嘴捂住说:“好了!不说这些了!再就是,我们家是富农成分,这事爸爸可能说了,你将来受的影响可能很大,你可别后悔。”刘盛说:“只要你帮我孝顺父母,我的心永远是平衡的。我不图双职工,只想有个人孝顺父母就足够了。”李玉娥说:“这一点我能做到。”刘盛说:“我有一事不明白,你没念太多的书,你的年龄和你懂事的程度不相符。”李玉娥说:“此事源于家教,爸爸时时刻刻都在言谈过日子和为人处事的大道理。”刘盛说:“听别人议论,成分高的人智商都高。”李玉娥说:“你就不会把这句话反过来说?”刘盛说:“反过来咋说?”李玉娥说:“反过来就说,智商高的人过日子都有两手。好了!咱们不说了,回去吧!家里的人们还等着咱们回去,让咱们换手绢呢!”刘盛说:“你愿意换手绢吗?”李玉娥说:“换与不换你说了算,要觉得吃亏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刘盛说:“先前还真的以为吃了亏,现在看来有便宜了。走吧!回家换手绢去。”
李晓林坐上了水库的专车,和司机说:“先去赵家庄,从赵家庄去水库。”司机没有说话,到前面的路口,向右打方向盘,车向赵家庄驶去。
李晓林已经两天没去水库了,县委开了两天会,研究调整各大队领导班子的问题,我先去给哥哥报个信,县委决定赵家庄还是启用刘庆生主持大队主任工作。
李晓林和刘庆生虽然称兄道弟,只因是十几年前的一次巧遇,五八年、五九年大跃进,两次会战,吃饭干活遇到了一起。两个人没有结拜,只是一句话成了盟兄弟。已经十几年了,许多风雨,许多坎坷,两个人的性格不同,所处的地位不同,后来的结果也就不同。刘庆生在大跃进时敢想敢干,大刀阔斧,因此得罪了人,闹得很被动。李晓林当时是公社的闲散人,没有正式责任,因此人缘好,得以步步高升。这李晓林虽然条件好,但始终不忘一句话的哥哥,时时关心着哥哥的一家人。
刘庆生见李晓林的车来,迎出门外,哥俩个说说笑笑的进了屋。刘庆生说:“你不来我还要去找你。”李晓林说:“找我有啥事?”刘庆生说:“下个月阴历十六,刘盛结婚,咋也叫你来喝喜酒。”李晓林立时一怔,说:“姑娘是哪的?大哥,你这样做,我和李茹咋说?”刘庆生说:“姑娘就是在病房给她爸爸做护理的李玉娥。事已至此,没法说也得想办法说。”李晓林说:“我当时看刘盛和那姑娘的眼神就有点怀疑,回去后我问过他们大队干活的人,都说那姑娘她爹心眼多。”刘庆生说:“心眼多不是毛病,只要不是心眼恶就行。”李晓林说:“可那家是富农,现在的政策时时都讲阶级斗争,对你不利呀!不但如此,对孩子的以后也没好处。我今天就是来告诉你,过几天县里和公社两级部门,下各大队调整领导班子,你也在其中,现在你和富农成了亲,你让我咋说?刘胜在水库做公社的民工领队,恐怕也不行了。”刘庆生说:“我不能给你出难题,不行就不去,至于我的事,我早有预感,并不觉得可惜,原本我就不想再干主任的差事,其实当干部并不是好差事,干好了,把家过穷了,要想把家弄富了,就必须做违心旳事,做了违心的事,死时闭不上眼呀!”李晓林说:“有那么严重吗?当干部有几位不干违心旳事?我看死时都风风光光的。再说,孩子的婚事也不是说不上媳妇,忙啥?我说的那姑娘多好,这回要是你回复了工作,孩子又在水库扎了根,保准过些天就把婚事办了。哎!我来晚了一步,换手绢了吗?”刘庆生说:“换了,是昨天换的。”李晓林说:“孩子去哪了,现在扔拐了吗?”刘庆生说:“慢点走不拄拐也行了,今天去老丈人家认门去了。”李晓林说:“事到如今,我也不再说啥了,还不知回家和李茹咋说呢?”说完,扫兴的坐车去了水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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