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货被粗暴的打断,即便是圆滑的掌柜脸色也一变,但当他看清来者的脸时,怒火尽数熄灭,只余得嘴角的一抹苦笑:
“娄公子,您就不要开玩笑了……我们文鼎阁的东西,您想要什么都可以,但纳石之牙已经被这位钟小姐买下,已经是不是文鼎阁的所有物。”
掌柜的说话极为圆滑,既不得罪对方,也委婉地将事情说清,让想来缺乏急智的白周亚自惭形秽。
白周亚转过头,打断他们对话的是个高大英俊的青年,生的颇有气质,显然是天生的上位者……不过白周亚最关心的还是掌柜的态度,何止是客气,简直就是卑躬屈膝了。
即便撇开凝脉期的修为不谈,人家可是文鼎阁的掌柜!即便是一般的金丹期修者见了他都要客气地抱拳的那种!可就是如此的掌柜,居然对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无比尊重甚至是谄媚!说明什么?
这个“娄公子”地位很高!唔,好像娄县丞也姓娄吧?因为娄姓非常特殊,所以白周亚印象很深刻。
等等!如果不是巧合的话……白周亚心里一凛,要是对方也想要纳石之牙的话,那她绝对是争不过的。
“哦?既然已经卖出去了,那本公子也不好夺人所爱……”,出乎白周亚预料,娄公子意外的好说话,不过随后一句却让白周亚心里猛地一沉:
“不过我向白小姐提出挑战如何?若是你赢了,这柄四品飞剑【朔光】便属于你了。相反,若是白小姐输了,那请把你最值钱的东西交出来……”
终究还是要以武力解决问题吗……白周亚有些头大,纳石之牙她是绝对不愿意拱手让人的。可现在势比人强,她若不答应,纳石之牙毕竟在对方手上,强抢肯定是不可能的。
可能是见白周亚捂着纳戒一脸警惕,娄公子却突然弯下腰,靠在白周亚耳边轻轻吸了口气:
“嗯…果然是还是处子!本公子说的‘最值钱的东西’,指的是什么,你应该懂吧?”
顿时,白周亚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起来。
在白周亚的感知中,对方最少也有凝脉期的实力,绝非白周亚所能力敌。更何况身后的那些家丁一个个也都气息悠长,不是善与之辈,若是迎战可谓必输,而且到时候跑都跑不掉。但反过来说不应战,那到手的纳石之牙就要飞了,白周亚又怎会甘心?
一时之间,白周亚居然气得浑身颤抖起来。
白周亚的处境自然也被来到文鼎阁的其他人看在眼里,看到娇弱的少女红了眼眶、娇躯轻打颤,显然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有些人的眼中已经喷出火来,仿佛能把娄公子烧成灰烬。
但大部分人还是摄于娄公子的威风,没敢上来蹚浑水。娄公子的做法并没有违反剑修的一贯作风,因此路人就是想搭把手也有心无力。
“实在不行就先放弃吧……为了一块纳石之牙而失去处子之身,并不值当。”,八蠡的声音也有些凝重。纳石之牙虽然贵重,但毕竟是身外之物,而处子之身能给修炼带来的好处却远远不至于区区晶石。女修之体若是在金丹之前破身,那日后想要攀登巅峰就绝无可能了。对于八蠡而言,自己的主人若不是巅峰强者,那它是绝对无法忍受的……
“哎!傻儿子,你干嘛啊!”,有人一把拉住了想要为白周亚出头的儿子:“那个娄松之娄公子,可是娄县丞的独子!不是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能惹得起的!”
“娄松之可是有名的花花公子,提裤无情、始乱终弃的事情干的还少吗?”
“哎,可怜的姑娘,居然被这么个人渣缠上了……”
“妈的!娄县丞那么方正的人,怎么会生出娄松之这么个混蛋玩意!”
白周亚低着头,可周围人的声音却都能传入她的耳朵中。本已经绝望的她耳朵一动,一个大胆的想法钻进了脑海。
既然娄县丞一向都以清官的形象出现,那对于娄松之的情况肯定不是太了解,如果能抓住这点的话,说不定就能走掉了!
“怎么样?你答应还是不答应?”,见白周亚半天都没动静,娄松之催促道。
娄松之估计白周亚是哪家门派的关门弟子,没有什么社会经验而且多半非常傲气。对于挑衅没有多大的抵抗力,只要稍微用点小手段就能激怒对方上擂台比试。
而说到比试……娄松之微微一笑,有一个元婴期的爹,他的实力自然不会输给区区门派弟子!
换句话说,只要能把白周亚逼上擂台,那就跟抱上床没什么区别了……
看着白周亚微微起伏的酥胸还有那不堪盈盈一握的柳腰,娄松之白净的脸上闪过欲孽的影子:修仙之路是在是太过枯燥无聊了,为了打发时间,他很早就开始接触各色的女人,食髓知味之下对此的渴求也变得越发不可收拾……以至于到了现在只要不接触女人就觉得修炼不下去,甚至连体内的灵力都有暴走的趋势。
娄松之眼界开阔,自然知道很可能是走火入魔了,但碍于娄县丞的严苛,他又不敢将事情说出来,久而久之就就变本加厉,到处物色漂亮的女子……
“我当然要应战!”,白周亚装出一副被怒气冲昏了头脑的样子。当对方露出得逞的笑容时,表情一变,瞪大了眼睛,指着娄松之身后惊呼:“娄…娄县丞!您怎么来了?!”
“爹?”
娄松之呼吸一窒,身体瞬间崩直了。娄县丞是个标准的严父,如果被他看到娄松之现在所为,被打断腿都是轻的!
“欸?”
一无所获的娄松之也很快反应过来,脸色顿时有些狰狞:“你敢诈我?”。转过头来,娄松之面对的却不是白周亚妍丽的脸,而是铺天盖地而来的青色触手,将娄松之高大的身影包裹而进!
而白周亚的身影也一闪即逝,很快就消失在拥挤的人群之中。眼尖的人发现她怀里正抱着先前的玉盒!
“少爷!”
没想到娇滴滴的小美人一言不发就动手,而且从出手到脱离没有一丝凝滞,显然是蓄谋已久。猝不及防之下,家丁们反映都慢了一拍,此时才赶忙上前护卫。
轰——!
青色帷幕上不断地有裂痕出现,一道道寒光从裂缝里透出,将整个青色帷幕炸得粉碎。
娄松之手持飞剑,毫发无伤地站在原地。张了张空无一物的左手,再看看地上迅速枯萎的青草,娄松之脸色非常难看地自语:
“文修吗……啧,被摆了一道啊!钟娜是吧?下次可别让我遇见你!”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早就逃到角落里换上了男装,任谁也不会吧眼前秀气的大男孩跟那个绝美的少女当做同一个人。
随着身体越发的生长,单纯的变装早就不能满足白周亚现在的伪装需要了,多亏了从王敏莎那里缴获的“蓝田玉”,白周亚才能保持现在的装扮。
蓝田玉能消除气息、达到隐秘踪迹的作用,而其挥发出的青烟虽然达不到那么夸张的程度,也能让白周亚的变装更加真实一些,换句话说,只要不是神识灵敏之辈或者花丛超级老手,都是看不出白周亚的真实性别的。
饶是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回想起之前的战斗白周亚还心有余悸。
正面作战白周亚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打赢,因此只能铤而走险,以武力脱身了。
当然,想在一干实力不俗的家丁面前逃走,白周亚就必须先摆平作为核心的娄松之才行。从路人那里得知娄县丞对娄松之看得很紧,因此白周亚大胆地推论娄松之干的好事娄县丞本人并不知情。
娄松之绝对是金陵城里身份地位最高的公子哥之一,如果说他有什么忌讳的话,那一定就是他那个严苛的父亲,娄县丞了!
因此白周亚就赌娄松之害怕他爹会在那里出现!只要他流露出一丁点的动摇,白周亚就有可能逃走!
尔后的青草攻击只不过是障眼法,娄松之肯定不是个草包,要是用飞剑攻击说不定他有一百种方法能够防御下来,到时候白周亚插翅难逃。但是妙就妙在白周亚用的是了无踪迹的战诗!
先是被“娄县丞”三个字吓了一跳,紧接着又面对不熟悉的战诗,在双重打击之下娄松之才一个失手让白周亚得逞,将玉盒抢了回来。
万一娄松之没有那么惧怕父亲、万一娄松之对于战诗也很熟悉、万一娄松之一直防备着白周亚……可以说,只要有一点点意外,白周亚就走不掉了!这无疑是一场豪赌!
而结果,白周亚不但安然地脱身,而且还拿回了属于自己的纳石之牙,可以说挣得钵满盆满!
以上是白周亚所知的部分,而白周亚不知道的是,【文修少女钟娜】的大名已经在金陵城里流传开来……
“这里就是【黑市】吗……”,走在金陵城城郊的偏僻小巷里,白周亚不由得皱了皱眉。凌乱的小摊点、破旧的帆布、叫骂的人群、散发着霉味、还有不时飞溅的污水组成了黑市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