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王妃,狼狈成这样儿。”明芳生得绝色无双,一笑之下如珠玉生辉。
她正坐在一旁,听一个匆匆进门的丫头在自己耳边小声儿说了些什么,脸上越露出如花的笑靥来,袅袅起身很有表嫂风范地扶住了臊得美眸带泪,越楚楚可怜的英王妃,见她含恨看着自己,明芳也不在意,侧头与韩国公太夫人柔顺地说道,“王妃这衣裳都肮脏了,实在不雅,不若请王妃去换身儿衣裳罢。”
换了别人,谁敢伤了英王妃当场就要被拿下,只是眼下,女眷们都似乎忘记了齐凉。
“如此,就回你从前的院子去换衣裳。”韩国公太夫人在心里把打了韩国公府脸的齐凉诅咒成了渣渣,憋气与同样不敢多说的英王妃说道。
英王妃急忙点头,掩面而去。
“这天儿可真不错。”明芳见英王妃走了,女眷们都静谧不言,突然含笑指着外头湛蓝的天空说道。
她一笑,明珠就从与小蛇争夺一颗药丸子中抬头,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
她这个堂姐也是个蛮彪悍的人,这前儿还悲悲戚戚,这转眼就已经抹脸成了如此模样。
“可不是……”见明芳打破了寂静,就有女眷也松了一口气笑着应和。
屋里又热闹起来,齐凉见明珠已经抢走了药丸子,那小蛇正在她的衣袖儿里打滚儿甩尾巴撒赖,顿时就很不高兴地与明珠说道,“这蛇实在谄媚,没有风骨。你有此蛇,连累自己的名声!”
义正言辞地将一条蛇与湘怡县主的名声挂钩儿,凌阳郡王坦然地说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当学会分明忠奸,才不会为人嗤笑。”他沉默了一下,方才说道,“本王素有风骨。”
他虽以为自己是寻常说话,然却不知此间女眷,虽是在与彼此说笑,目光却忍不住落在明珠与他的身上。
天可怜见的,谁见过凌阳郡王与除皇后之外的女人,说了这样多的话呢?
还为她抽了英王妃。
看!
还把头都妥协地凑过去了。
明芳早知齐凉的名声,心里就忍不住为明珠担心。她心念一转,正要招手儿叫明珠到自己身边儿来,却见外头突然匆匆进来了一个丫头,她脸上煞白地进门,也不去看旁人,一头就跪到了韩国公太夫人的面前惶恐地说道,“主子,可不好了!”
这丫头舔了舔自己有些干涸的嘴唇,浑身哆嗦地在韩国公太夫人伸手要叫她住口之中飞快地说道,“王妃娘娘处进来歹人了,都摸进了王妃娘娘的闺房!”
“闭嘴!”韩国公太夫人见这丫头神色不对就心中有些不安,听了这个,顿时厉声喝道。
今日她叫英王妃撺掇请了这么多的亲近府中女眷前来,若是这样的话传出去,英王妃哪儿还有脸见人?
堂堂王妃,叫歹人近身,这……
“可是已经闹起来了!”这丫头叫韩国公太夫人喝得娇躯一颤,越无辜地哭道,“那歹人叫人给摁住了,王妃受了惊吓,这如何处置,求主子的话!”
“闭嘴!”越不叫说越说出来,韩国公太夫人眼前黑,站起身就晃悠了一下。
“还求什么话儿。冲撞了王妃,就该当场打死!”明芳嘴角微微勾起,面上却焦急地扶住了婆婆,扭头与那抬眼求吩咐的丫头喝道。
已经有女眷在一旁窃窃私语。
明珠却挑了挑眉。
这个……县主大人当日出主意说要报仇把韩国公往死里打顺便叫她看个热闹,可是没说过,要设个这样精彩的局,连带毁一把英王妃的名声呀。
这些愚蠢的凡人,坏起来,还真是蛮有创意来的。
都不必想,那什么歹人,只怕是大家久仰大名的韩国公了。
“给我打!”韩国公太夫人哪里知道这其中的诸般奥妙呢?况也不知道从来只知道畏畏缩缩叫自己看不上的儿媳妇儿竟然有这样的胆识敢坑韩国公。
她心里只恐英王妃为人牵连,因此定要做出盛怒之色,不过恐打死了那歹人回头与闻讯的英王不好交代,没准儿人家皇子脑补起来,以为那歹人得了手回头怀疑一下无辜的英王妃呢?不敢杀人灭口,韩国公太夫人便预备把歹人打个半死,回头交给英王处置。
她话音才落,明芳已经劝道,“咱们该去安慰王妃。”
韩国公太夫人直觉不大合适,恐英王妃因此越丢脸,然而身子却已经叫明芳扶着往英王妃当年的院子去了。
明珠见终于到了看热闹的时候,两只眼睛生出光彩,起身跟上。
屋中的女眷皆起身,彼此眼神交流,充满了八卦的内涵。
众人到了英王妃虽出嫁过年,却依旧收拾得没有半点儿尘埃,簇新精心的闺房之中时,就见英王妃脸色惨白,被吓得眼睛直。
她的对面,一个被布袋套住了大半身子,只露出一双腿的歹人,正叫两个愤怒的粗使婆子提着烧火棍没头没脸地打下去。
血溅布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