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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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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的第二天,一切都恢复了平静。昨天夜晚,那名人类已被油屋里的人找到。但是,区区一名人类居然和汤婆婆签订了劳动契约。于是,从今天开始,这名人类正式开始了实习生的工作。

天刚刚蒙蒙亮。

对于小镇里的人来说,早上无疑是最美好的睡眠时间,他们下午起床准备相应的工作事宜,晚上就要开始无限期的工作了。

但是很显然,懵懂无所知的千寻刚到这里还没有适应这样的生活。她躺在被窝里,睁着眼睛,脸颊还残留着泪干的浅浅的痕迹。

她是在想原来安定舒适的生活吧?

她是在回忆每天起床就会有妈妈准备好的早餐吧?

她是在回想如果早上不按时起床,就会有妈妈或者爸爸掀开她的被子,把她揪出被窝,吃完早餐后被赶出家门去上学吧?

......

“吱吱吱——”睡厢的活动门被人拉开。

会是谁呢?千寻实在想不出有人会到这里来,但是无论看见谁她都会害怕。所以她立马选择闭上双眼,把头微微地沉进被子,装出一副熟睡的样子。

全部都是女人睡在这里的厢房,伸进来一只属于男人的漂亮的脚。这个男人走路很轻盈,踩过别人被子上的时候都几乎没发出什么响声。

千寻害怕极了,一个人偷偷摸摸地混进女生厢房,他究竟要干什么呢?然后她更加惊恐地发现,轻微的声音慢慢地朝她的方向传来。心脏紧张的砰砰跳,但是她不敢做出丝毫的动作。第一次,一个人睡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她真的害怕了。

可是,世上的事情就是你怕什么,它就来什么!

莫名人的脚步声在她的睡席旁停下了!

接着他居然还把他的手压在了她的被子上!

千寻的一颗心似乎变成了剧烈打旋的陀螺,不要说脑子晕头转向了,连她的整个身子都晕头转向了。压在被子上的这只手在一点点、一点点地把她拉入无间地狱之中!

“到桥那边去,我带你见见你的父母。”

留下这句话后,耳边又响起细碎的脚步声,这个人出去了。

晕头转向的千寻死死地保持着熟睡的姿势,她还在等着莫名人进一步的恶意行动,但是人居然走了?

怎么回事?

刚才的声音好像很熟悉?

我的爸爸妈妈?

“啊?”千寻轻轻地惊呼一声,立刻翻身跪在地板上,眼睛看看四周。

四周没有人。

她着急了,自己怎么这么蠢,慌忙中提着上衣爬出睡厢,赤脚跑下了楼。

......

千寻走进一间宽敞的房间,锅炉爷爷还在熟睡中,鼻子里发出“嗯——嗯——嗯——”的鼾声。

“没有鞋。”

原来千寻来到昨天她来过的锅炉房是为了寻找她放在这里的鞋子。

锅炉房里的煤屎在煤洞里一个个睁大白白的眼睛看着外面的人,发现来的人是千寻时,一个个像蚂蚁搬食物一样从煤洞里搬运出来一双淡黄色的女士鞋,就停在千寻的身前。

千寻把脚套进鞋子里,对着地面踢了几下鞋尖,调整到一个舒服的脚掌位置后,登登登地几步跑到了锅炉室的门口。

身后的煤屎蹦蹦跳跳,用“咦了咦了咦了”的叫声给千寻送别。

千寻听见了,左手扭动门把,右手跟可爱的煤屎们打了一个告别的手势,转身出门了。

......

千寻去猪圈的路上经过了红桥,她发现红桥上站着一个戴着面具飘在空中阴魂状态的无面人。千寻走过无面人时,礼貌地做了一个低头礼,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是昨天那个胆小怕事、不知礼数的千寻了。

跟着走在前面带路的小白,千寻穿过一片大大的花园,爬上山坡,然后从另一侧爬下山坡。另一侧的山坡下面有一块大菜园,园子里的土壤被分割分块,每一块土壤内都整整齐齐地种植了五颜六色的健康蔬菜。大菜园的边上便是猪圈,也是千寻此次出来的目的。

猪圈没有窗户,里面并不明亮,但是宽敞、食物享之不尽。每一个猪圈角落都有序地堆满半人高的草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有些猪一只待在一个猪棚,有些猪两只待在一个猪棚,还有的是三只猪待在一个猪棚。

猪棚里的猪大多还在睡觉。它们在这里太享受了,饿了就能吃,吃饱就能睡,睡醒继续吃,吃完再小憩......一只只肥膘的大白猪几乎全都露出大大的猪肚子,两只蹄子朝前,两只蹄子朝后,瘫睡在地上。

小白没有说一句话,只帮千寻指出哪两只猪是她的爸爸妈妈。

千寻寻着位置,摇晃着关住她的爸爸妈妈的猪棚,嘴里再也忍不住:“妈妈,爸爸,是我......是小千呀,妈妈,爸爸......”

千寻没有注意到当她在说自己名字的时候居然停顿了一下。

眼前的两只大肥猪睡意正浓,只以为是某只讨厌的苍蝇在耳边嗡嗡地乱叫,闭着眼睛,竖起耳朵然后重重拍下。耳边的声音没有了,讨厌的苍蝇被赶走了吧。

千寻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的爸爸妈妈居然不理睬她。难道变成猪后就听不懂人的话了吗?

“生病了吗?受伤了吗?”

千寻只当在她的爸爸妈妈身上发生了意外,连忙问边上的小白。

“不是,只是吃得太饱在睡觉消化吧?居住在这样的环境,他们已经忘记自己以前是人类了。”

千寻还能说什么呢?她什么也说不出口,什么也不想说出口,只能擒住眼泪,把难受憋在心里。这里还有她的爸爸妈妈,他们已经如此不幸,她怎么还能在他们面前哭泣?

最后千寻连珠箭似的喷出两句话后,毅然而然地转身离开了猪圈。

“爸爸妈妈,我一定会来救你们!”

“不要长太胖!否则会让人宰了吃。”

......

背后种的全是豌豆

千寻蹲在地上伤心难过。

这时,小白递过来一套衣服,是千寻刚到这里时穿的衣服。她的衣服已经被洗得干干净净,然后整齐地叠在了一起。

千寻一把抱住,然后对小白说:“我以为已经被丢掉了。”

小白说了一句:“回去的时候用得着。”

千寻在衣服里搜寻了一下,掏出来一张卡片。卡片上写着:千寻,后会有期。

“千......寻......千寻?是我的名字啊!”

千寻这才发现“千寻”才是她真正的名字啊,“小千”这个称号居然快深入了她的内心。

小白看着千寻,揭露了这一切的秘密。

“汤婆婆夺走他人的名字去主宰他人。将自己当成小千,好好地隐藏真实的名字。如果忘记自己真实的名字,就不懂得回家了。”

千寻紧紧地抓住写着自己名字的卡片。

......

小白一个人看着眼前大片大片的田野。

“我怎么也想不起自己真实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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