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
在都市学院的最高商业大厦楼顶上,村上英玲面对着这个男人说话时有一些犹豫。
“你说……姜瑜身上的死线……是怎么回事……”
原来在姜瑜遇到两个萝莉之前碰到的与他擦肩而过并且对他耳语“死线”的人,就是此人。
一袭白袍的男人没有回头,他背对着英玲负手而立,站在楼顶栏杆处平视着前方,此刻天色将晚,夕阳的余晖撒在他白色的道袍上,像极了神仙下凡。又像是一块金色的大布帘轻柔平缓地盖住这个城市,零星的有些灯光开始亮起,不久,就如同夏日里夜晚天空的繁星一样璀璨。
“可惜这里不下雪。”他淡淡的答到。
英玲似乎也猜到了她的师兄不会回答这个问题,并没有任何不满和不知所云的感觉。
“前辈不是才出师门吗?这么快就想家了?”意识到“师兄”这个词更多的带有中国味道,英玲担心会引起这个远道而来的日本男人不悦,所以改口称“前辈”。
男子没有回话,他看起来可能比刚刚姜瑜遇到的杜一鸣大上几岁,可能接近30了,头发与道袍在风吹下不停的飞舞,看起来颇有“我志不在此而在天涯”的逍遥意味。
“师父叫我出门历练,闲来无事便到你这里看一看。”
英玲知道,她眼前的这个前辈,跟随师父修道已久,多年不出那个北海道的小镇,这次见见外面的世界,也是有必要的。
“师……前辈,我有一件事希望你……”
她顿了顿,“前几天你抓走的那个人,我希望你还给政府。”
“我知道。”
男子打断了她,“你们科学魔法的东西我可不会管,这个人(指被他抓走的拉拉)法术颇为奇特,我要等他伤好了过后跟他切磋。”
英玲还想说什么,她突然看见此人的侧脸,眼神中闪烁的兴奋的光芒。让她突然联想到几百年前的纳粹分子的神情。
此人是个武痴。
其实英玲跟这个她称呼的“前辈”是有渊源的,她小时候因为某种原因(太小了她也记不住了)被寄宿在北海道函馆市东部一座大山的寺庙里,寺庙破败不堪,但是却颇受当地居民信奉,有人想要出资修缮却被当时寺庙的主持——山藏法师制止了,他认为真正的修炼和信奉不能以寺庙的好坏为准则,他说“如果神能够看见我等苦修,必然不会因为建筑的破败而降罪于我,佛的存在就是为了普渡众生,此要务都没有完成,又怎能提前享乐?”
而当时山藏法师的大弟子就是如今她年前的的师兄,尽管至始至终这个寺庙都没有承认英玲的佛门弟子的身份,但是对于一个心胸宽广的佛门中人,他们对英玲如此的称呼也并未在意。她在这里呆了整整十年,同时也是大师兄照顾与陪伴了她整个童年,所以基本上她与这个人的感情最为深刻,尽管大师兄比她大十岁有余。
五年不见,她眼前的这个男子熟悉又陌生,有着小时候熟悉的面容,却变换了声线和眼神中透露的肃杀的气质,她开始担心大师兄是否走火入魔,修炼佛教的人眼神中从来不会透露出这些信息,有的只有大济天下的慈悲与胸怀。
“看见你活的很好,我也就放心了。”
当年英玲被一个自称是她爷爷的老头子接走的时候,与她感情最深的大师兄是坚决反对的,他对师父的决定十分不满,一度想要还俗,因为这地方的佛教与日本大多数的不同,它是由一千多年前一个印度法师直接东渡横跨南海、东海到达这里传教的,并没有经过中国与日本其他地区,因此也缺少了日本本土佛教的教义,而回归了本性。所以有还俗这个说法。(日本的大部分本土化佛教里。僧人是可以娶妻生子的,因此还俗的说法很少见。)被主持和当时德高望重的长老好说歹说才留了下来,可见他对这个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师妹”看的有多么重要,他担心她落到坏人手里,他担心她在没有他想照顾的日子里不能很好的生活,他担心她有一天会突然想起这里平凡而快乐的生活而牵动思念的神经……
英玲默默地拨弄着挂在她热裤屁股旁边的一个挂饰,这个是当年她将要离开时,前辈送给她的。
“では(那么)……”
只见他弓着腰,微微屈膝,脚跟离地,脚掌猛的一蹬,地面泛起了阵阵由气浪带起来的灰尘,他猛的扑向天空,消失在了夜幕里……
英玲愣愣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直到远处出现了一个代表着穿梭的魔法印记。
……
回到寝室的姜瑜身心俱疲,不等兄弟们的嘘寒问暖,直接倒在了床上。
“握草,你小子在医院不是休息了那么几天么,怎么看起来这么萎。”
“怕是个肾虚……”
“滚……”姜瑜有气无力地头都没有抬起来朝后面扔了一个枕头,猴子精明地闪开了,还嘿嘿地笑了起来。
唐甄插着腰无奈的看着这个人,“本想着庆祝你特么又一次出院我们出去搓一顿火锅呢……”
“哎,大哥,算啦算啦,瑜哥这个样子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嘛,等几天吧。”
石头光着上半身盘腿坐在了寝室中央,嗑着茶几上散落的瓜子悠闲地喝着茶,目不转睛额地盯着电视机里的泰剧说到。
“倒是你呀,石头。”
“对啊。”猴子似乎知道唐甄要说什么,在一旁附和。
“你特么身子这么粗壮,能不能别坐中间了,老子看见你热啊。”
“……哦……”
石头往窗子旁边挪了挪,仍然目不斜视,继续嗑瓜子。
“幸亏不是东北大汉,不然那一股大蒜味儿也够让我们受得了。”
渐渐的,姜瑜进入了梦乡,依稀中听见了几个室友谈论的“比赛”,“黑马”等词语,不过他也没有精力去管那些事儿了。
第二天一大早,约么九点钟,正在熟睡中的姜瑜就被他的室友拉了起来。起初猴子拉不动,唐甄忙着刷牙,招呼石头帮忙,这个汉子直接两手一抬,差点没把整个双人床给掀起来。吓得姜瑜睡意全无,腾地一下子坐了起来。
“干哈呀你们仨?”
“哎,走吧,路上说,晚了可就看不到现场直播只能滚到电视机旁看了,多没意思啊。”
……
懵懵懂懂的姜瑜被他们拖着赶往了目的地,“哎哎老子鞋还没有换呢……”
“呼呼……”
“慢点儿,老哥们,干哈呀,赶着去投胎还是相亲呐,我特么大腿的肌肉现在还是酸痛的,走不快别逼我啊。”
刚刚出宿舍门,开始还不觉得,直到姜瑜看见了街上陆陆续续有一些人开始朝着同一方向前进的时候他大腿的疼痛随即也被好奇心所取代。
“尼玛……”走了一会儿,石头发现姜瑜挣脱了他的手。
“不走了,老子不走了!什么吊玩意儿,大清早赶着去上坟啊老子好不容易腿可以走路了,你们特么是不是诚心想把老子再往医院送啊!”
……三人站在面面相觑,唐甄也无可奈何,“不然石头,你力气大,你背着姜瑜先走着,我跟猴子等会儿替你?”
石头应了一声,赶紧不由分说把姜瑜背在背上赶路,还没有走一百米,又被姜瑜挣脱了下来。
“太他妈丢人了,老子宁愿走过去站着看电视。也不愿意被你们背过去!”
顿了一下,姜瑜又说到“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这么多人……”
“唔……”正当唐甄埋头苦苦思索对策的时候,一辆酒红色的跑车停在了众人面前。
“!?”
抬头望去……没看见人。
低头望去……一个小萝莉模样的女孩儿从驾驶位子摇下了窗子。
“姜瑜?要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