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来,四周的空气,恍惚之中开始变的灼热。
日已暮西,风,应该是冷的,又怎么会变的灼热?
我下意识朝着山下望去,看到哥哥与谷青墨他们……他们两个大男人已生起篝火,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地瓜跟玉米,正在津津有味靠着吃,还不断传来他们的笑声。
这两人是不是太没良心了呢,尤其是哥哥,之前还喊着不要让我太冲动,怎么转眼之间,就仿佛把我给忘记到了九霄云外,不管我的死活。
“泠泠,你坐。”
这个时候,耳边再一次传来神天兵声音来,他已经坐了下去,指着面前一块石头。我没有拒绝,站着说话,总是比坐着说话更容易腰疼。
“对了,你刚刚说不适合,为何不适合呢?”此时的我,也终于冷静下来,隐约之中,觉得事情不像之前舞天姬说的那么简单,至少面前的神天兵,已不是我心中之前那个十恶不赦的坏男人。
神天兵落寞笑着:“因为她是天宫的弟子,是天庭中人;我是凡间的人,五庄观弟子。”
“那又怎么样呢,你们都是天下十五门派中的弟子代表,还是仙族中的门派,门当户对的很,不用担心的。”我眯着眼睛摆摆手,同时还有些小小羡慕。
神天兵摇了摇头:“虽然五庄观跟天宫都是仙族的门派,但差别还是很大。”
“有什么差别的,是你想的太多了。”我道。
神天兵无奈叹了一口气:“天宫中的弟子出师后,就注定是天庭中的天神,而五庄观的弟子出师后,只能是凡间的人,甚至还不如大唐官府以及化生寺的弟子,至少这两个门派的弟子,都属于大唐国度中,出师后可以为大唐效力。”
“哦,好像是这样,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相信舞天姬不会嫌弃你这些的。”我尽量平静微笑着,不是想让他看到我装出来的温柔,而是不希望他跟舞天姬分开。
人生百年,若是一个人过,岂不是很痛苦,很无聊吗?
更何况,舞天姬说,身边都是一些传统无聊的男人,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很有才华,又唱歌很好听的男子,总会情不自禁的心动不已。
此时,我是真心希望他们两个人可以好。
神天兵望着我,是失落无奈的微笑眼睛:“我想,风歌肯定给你说过,我们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时就吵架了。”
“嗯,是,不过吗,我希望你也能谅解下舞天姬,怎么说人家都是一个女孩子,没有吃过苦,突然到凡间无法适应,也是正常的。”我想起舞天姬说的话,当时,神天兵还因为这事情,说舞天姬太娇贵,跟着小公主似的。
神天兵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说:“其实风歌从一开始就跟我们不一样,尤其是跟我。风歌从小就出生在天庭中,父母都是天庭中的神仙,即便风歌什么都不做,也是天庭中的神仙,但我呢?”
“你怎么了,我觉得你挺好的,不要没有自信嘛。”我再一次劝导,不知不觉中,心情也好了很多,至少没有最初来的时候,一副恨不得要杀人的冲动了。
神天兵笑了,他失落的笑容中,仿佛是充满自信,似乎不需要我安慰他要有自信:“你知道我出生以及从小生活的环境在哪里吗?是在十万大山中,我若是说出来,你恐怕都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还会有那么偏僻落后的地方。”
“呃,是吗,那你说来听一听。”我好奇的问道,内心不相信有他说的那么悬的地方。
他说:“我从小生活的地方,怎么形容呢?冬天天冷的时候,是没有火炉取暖的,往往是一家人到了夜里一起相互拥抱着取暖;夏天来的时候,满世界都是蚊虫,叮咬着身上痒痒的要死,但不敢去抓,因为一旦抓破,不仅会引来更多的蚊虫叮咬,还可能会造成伤口感染。”
“这,这你们从小生活的环境,是有着不太一样,不过这都是小时候的生活跟事情了。”我尽量笑着安慰,也真心的想不到,神天兵小时候会生活在那样艰苦的环境中。
神天兵默默望向我侧颜后夕阳:“我跟风歌认识了有三年之久,记得每一次到了过年时,五庄观放假,让我们各自回家时,对风歌而言,都是最痛苦,也最恐惧的时光。”
“为什么?”我等大眼眸好奇。
他苦涩笑着,又仿佛陶醉到这苦涩之中:“我想,风歌已经告诉了你,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每天怎么联系呢?是用纸鸢跟留音海螺。”
“我在五庄观的时候,风歌从天庭而飘落的纸鸢还能根据我身上散发出的灵力顺利找到我。可当我回答大山中,山中每天大雾迷茫,从早到晚,日复一日,连个晴天都看不到。”
“就算我散发出全身的灵气,那天庭中飘落下的纸鸢,也都无法找到我。而我放飞的纸鸢,根本飞不出去。”
“啊,不会吧,那,那你们就不联系吗?”我惊讶不已,再一次对神天兵从小生活的环境感觉到震惊,做梦都不会想到,世界上还会有这么偏僻的地方。
神天兵无奈笑了笑,道:“也不是完全没有联系,有时候,我会跑到二十多里地外的一座高山上,散发出身上的灵气,去感应从天庭飘下来的纸鸢,每一次都会收到风歌很多很多的纸鸢。从我离开五庄观的第一天,一直到我跑到高山上的那天。”
“那么多天,风歌看不到你的回信,也肯定会很难过的。”我再一次开始同情起来风歌,觉得风歌真的很痴情。
神天兵脸上的笑容僵硬了,眼眸中隐约徘徊着泪花,但一个转头就已经掩饰去,再次转过来时微笑道:“是啊,从每一只纸鸢上我都能看到,她对我的思念以及不安恐惧。也正是因为这样,我越来越能感受到她的痛苦,也越来越清楚我们两个之间的差距,所以我一直在等一天的到来。”
“哪一天?”我忙问。
他笑着说:“等待有朝一日,她渡劫飞升,算是真正的出师后,就是我们彻底要分离时,就算是彼此心中再怎么的不舍,再怎么痛苦,都要快刀斩乱麻的分离,不能有丝毫的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