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让王梁跟着长秋宫的人一起查,自己去了西宫,郭圣通倒要看看刘秀怎么去查阴丽华,就让赵普随时探听着消息。
许氏带着莲叶狠狠的翻找了一通,连床下、妆盒都没敢放过。还没彻底放心,就听有小黄门过来宣旨,所有的人都要到正殿前面去。许氏知道这就要开始了,心里七上八下的。
“美人请到殿里去吧。”
许氏刚到就有小黄门过来请她,等到了里面,就见许蔚然已经坐在那儿了。
“娘娘。”许氏草草的行了个礼。“刚才见出去的人没几个,只怕一时半刻也搜不出什么结果来,娘娘就别在这儿等了。”
郭圣通知道,巫蛊这种东西,如果没有一个确定的目标,那是搜不到想要的东西的,而且还更容易得到些意想不到的结果。好戏才刚刚开始,她哪里舍得退场。
“娘娘,西宫那边也开始了,奴才远远听着,没什么大的动静,应该跟咱们这边一样。往玉堂殿的禁军人可是不少,听起来鸡飞狗跳的。”看热闹的从来不怕乱子大。赵普得了信儿,匆匆忙忙就赶了回来。
郭圣通的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看来皇后的名头也不是全无用处。宋贵人,这回你该明白了吧?
“娘娘,大长秋的处所查出了东西,王将军已经去请皇上了。”紫苏的掌心里全是汗,目光却异常的镇定。
“什么东西?”郭氏淡淡的问道。
“一张画了人形的符纸。”紫苏吞吞吐吐地答道。
“竟有这样的事儿。”郭圣通觉得自己的惊讶程度可能不太够,还是晕过去比较好。
刘秀来的时候长秋宫里正乱着,紫苏几个哭的悲悲切切的,过了好半天才算把人救醒。他实在难以相信大长秋会做这样的事情,可是皇后晕厥那次,他不但不亲自去请,派的人更是办事不利,又让人很难不去怀疑。
“通儿,你先好好歇着,朕自会处理。”
“陛下,长秋宫的人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臣妾也难脱其罪,染儿扶我过去。”郭圣通不顾劝阻,硬撑着到了前面。
周轶知道自己这是被人陷害了,也知道谁都不会来救他。王梁是从西宫请来的皇上,贵人一定已经得了消息,可是巫蛊是个沾上就没命的东西,他也不敢去指望阴丽华。他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证明自己是冤枉的,可是证据怎么找,他努力的思考着,并不去做无谓的解释。
郭圣通看了看那符纸,上面用朱砂画的乱七八糟,勉强能看出是个女人。当然得看得出是个女人,不然整个长秋宫都得遭殃。
“陛下,这个东西能有什么用?”
“朕哪里知道,定是害人的东西,通儿别看了,快拿去烧了。”
“陛下且慢,还得问问大长秋这是哪里来的东西,到底是何用途呢?”
“你自己这样三灾八难的,还有什么不明白。”
“陛下,臣妾只是不能相信,内侍里面他的品秩最高,只有中常侍能够和他比肩。害死了臣妾,于他哪有半点好处,这中间必有缘故,还请陛下明察。”周轶这次就是不死也不可能在留在长秋宫,郭圣通并不急着定他的罪。而且,有些话要是不说在前头,过上几天再被枕头风一吹,可就后患无穷了。
刘秀也不愿意自己钦点的大长秋出这么大的纰漏,可是事情就在眼前,不由得他不信,“大长秋统御中宫内外,为何行此背主之事?”
“回陛下,微臣是冤枉的。臣向来忠心耿耿,绝不敢做这种大逆之事。”
“东西就在你的住所,你要作何解释?”
“陛下,一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臣现在无法解释,请给臣一点时间查证,必能找出真相。”周轶急切的说道,他知道再完美的计谋也是计谋,只要是计谋就一定有漏洞,给他一点时间他相信一定能的查出来。只可惜,现在没有人真心帮他,刘秀哪里会让罪人自己查自己。
“王梁,你说说当时是什么情况。”
“回陛下,先是大长秋带着几个姑娘查了芳菲殿,临晚阁和云想阁,因为是女眷的住所,臣只在外面等着。都没有任何异常,后来就到了大长秋的住处,有两个小黄门在屋里守着,内室里没有别的人,臣亲眼看着一个宫女掀开枕头,底下就压着这个东西。查到以后,就把那两个小黄门给带过来了。”
“带上来。”
王梁赶紧去叫人通传,那两个已经吓得面无人色。
“陛下饶命啊,大长秋的事情奴才们什么也不知道啊!”两人进了殿就喊起冤来。王梁赶紧喝住,让他们老实回话。
“陛下,奴才调去随侍大长秋不足半月,大长秋的内室从来不许别人随意踏入半步,连打扫都是大长秋亲眼看着的,奴才实在是不知情啊!”
“你是说可是实情?”
“回陛下,奴才们不敢欺君。不但是奴才们随意不能进出,其他的人更是不允许。跟着大长秋的人都知道的,陛下一问便知。”
刘秀怒视着周轶,周轶顿时面如死灰,“陛下,只因臣的内室里有长秋宫的账册,所以才不让任何人随意进出。臣经常不在住所,并不能确定真的无人出入。他们两个天天都在,最有可能陷害微臣啊?”周轶无奈,只能把事情往着两个小黄门身上推。他两个可不敢担这么大的罪,顿时叫起屈来。
刘秀听周轶字字恳切,不由得有些动摇。
“陛下,奴婢刚才斗胆看了一眼,这符纸所用的是上好的麻纸,朱砂也是流朱金砂,这都不是普通人能弄得到的。这上面虽然笔画凌乱,但是用笔刚劲有力,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
紫苏这一提醒,刘秀才注意到。纸本身就是非常罕见的,造价昂贵不说,往往质地还很差,可是这张纸坚韧细密,不是寻常之物,迎着光确实可以清晰的见到浮彩流金,这样的东西,他没登基之前见都没见过。
“陛下,臣若是有意害人,绝不会留下这样明显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