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飞驰在迎宾大道往罗山路,经内环高架路,向着S市浦东国际机场方向急驰而去,一前一后,是银白本田CRV和深蓝黑的奔驰VIANO商务车。
坐在驾驶位上的徐峰时不时的看着手腕上的天王表。他很喜欢这表的名字,有一股摄人的霸气。但此刻的他却是有些心急。只有20多分钟,哥哥他们就要抵达S市了。而自己现在却仍在内环路上,他不禁有些焦急的向后视镜看了眼那坐在后座也是一脸焦急之色的林采薇的母亲林芳华和刚来到S市没几天的林采薇的干姐姐杨晓岚。
林芳华时不时伸长脖子望着那条伸展在车前笔直的大道,满眼都是关不住的急切的期盼。10多天里,没有与自己的孩子通过一次电话;10多天里,没有见过她一面;同样在10多天里,揪心的数着日子,期盼着她能早日回来。却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而听徐峰带回的话,她应该还是挺好的,只希望她没有吃多少苦才好啊。林芳华在心里默默的祈盼。
"干妈。别着急。我们能赶上的。"杨晓岚轻轻拍着林芳华的胳膊,看了眼后视镜里徐峰的眼,脸上也是掩饰不住期待与着急的神色,但却又与林芳华不同,她更多的是因能够再次见到自己的干妹妹,那份欣喜之情蕴涵在她的两眼深处。将近两个月没见到她了,期间却只与她通过一次短暂的电话,那还是在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草草结束了与她的通话。却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她不禁回想起在Y市送别林采薇时的情景,历历在目宛如昨日,而横亘在自己心中的思念却好象已有了好几年的光景。
"是啊。林姨,放心吧。我们能赶得急。"徐峰说着踩下了油门...
两辆车在S市的深秋里飞驰。
午后的S市,竟是格外的燥闷。暗暗的天空里,没有灼人的阳光,竟是那么的阴沉。空中漂浮着仿佛由石灰凝结成的一团团沉重的灰云,压在人们的头顶,闷得人们喘不过气来!
徐峰坐在车里都感觉到了车窗外那一丝丝的沉闷。他回头看了眼坐在后面的两人。
林芳华的额上微微渗着汗珠。
一旁的杨晓岚作势要帮她擦擦。
"哦!"她有些惊的转过头,"没事。没事。我自己来。"她说着,咧了咧嘴,拿过杨晓岚手上的纸巾擦着额上的汗珠。
杨晓岚也随手抽出一张纸巾擦起了自己的脸。
他不知道她们是心急成这样还是车里真的有些闷热,不禁伸手将空调开大了些...
大街上,空气都仿佛停止了流动,没有一丝的风。路两边挂满枯黄叶子的梧桐,好象全是静止的雕塑,一点都不象是个活物,更加显得那坠在枯枝上的树叶是那么的沉重。
"这鬼天气!这么闷!"路上的行人拍着胸口,实在是有些难受。他们不禁抬头看了看天,摸了摸后背,有的还烦躁的抖了抖T恤,T恤已是透出了微汗。人们忍不住就抱怨了,"这什么天气!"
在S市浦东国际机场的出口。
进进出出的人群,大部分都皱起了眉头,看起来多多少少都是有些躁热。稍稍胖一点的人,T恤前襟都已微微透出了些汗迹。而那张张沉闷的脸上,仅仅是在进门口时,缕缕爽冷的空调风从头吹到脚,才在他们脸上露出了一丝轻爽的神情,仿佛逃离了屋外的深秋那燥闷的压抑感而显得有些轻松。
两男两女,脸上也是一阵烦躁与焦急之情,四双眼睛死盯着出口,应是等着对他们来说很重要的人。
"干妈。累了吧?要不,先去坐坐吧,这里我来等着就好了。"站在林芳华身旁的杨晓岚轻轻的说着,那后脑的马尾辫随着她的转头而活泼的摆动了几下。
"是啊。林姨,你们去那边坐坐吧。我等在这里就好了。放心,不会看漏的。"一旁的徐峰望着她们说道,他忍不住就焦躁的挥起了自己T恤的下摆,闷闷的扇了起来,T恤的前胸后背早就已经渗透出了汗迹。他抬头看了看大堂明亮的灯光,竟照得他觉得更加的闷热了。
林芳华皱着眉头,看了看身边的两人一眼,摇了摇头,一步都不肯挪动而仍倔强的站在那里紧望着大厅内的出口。
徐峰与杨晓岚相互无奈的对视了一眼。
他回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脸上有些黏糊的西装笔挺的青年,"李晓威,你去问问,从巴黎来的航班怎么还没到?你确定是这个航班?"他说着,警惕的望着同样守在门口的那几组人马,有几个还拿着话筒,而在话筒后还拖着长长的电线。他皱了皱眉,眼里闪着点点的寒芒。又是那些个烦人的记者!他们怎么也来了?!
"应该不会错的。徐总在电话里说了是这趟航班。"李晓威恭敬的回道,忍不住伸手抹了把脸。
"再等等吧。"杨晓岚说着期待的望着里面的出站口,皱着眉头,旋又展开了。她想到了林采薇待会见到自己时那惊讶而欣喜的表情,心里就有些欢跃。她不禁想起自己与林采薇相处的那段时光里。以前的她总是会躲在自己的身后,仿佛一个羞涩腼腆的女生,却不知道她现在是怎样了。是不是仍会躲在自己的身后?是不是已经走出了心里那份灰暗的阴影?
作为一个心理学的硕士生,作为一个心理辅导医生,她非常明白。当时的林采薇之所以会那么羞涩,就是因为突然历经惊人的变化,因为母亲的牺牲而产生了对母亲深深的负罪感以及身与心出现强烈的不一致感,而对周遭的一切产生了难以融入的陌生感、对自己的存在产生了深刻的怀疑,所采取的无力的抵抗。就象一个本是很自信的人,突遭沉重的打击,虽然坚强的活了下来,没有寻死的冲动,但并不表示她就已经走出了心里的阴影,多多少少,那份沉痛的感觉仍会残留在她的心中,而令得她开始畏首畏尾,失去了自信,放不开自己,而给自己捆绑上了沉重的锁链。
不知道她现在是否已经走出了心里的那份沉痛的阴影。杨晓岚又忆起了送别她时,深藏在她眼眸深处的那份浓重的忧郁,不禁微微叹了口气,心中对她的那份怜悯也就又多了几分。
也许,当时,自己对她采用刺激疗法粉碎她的心理障碍,然后使用森田疗法使她放弃抵抗,可能她会要更快的接受强加在她身上的改变也说不定。但,自己能忍得下心吗?杨晓岚却不知道,在巴黎之行里,已经有人在不经意间打破了林采薇缠绕在心中的锁链,而她竟也自然而然的放弃了心中那顽固的抵抗。
或者,当她走出心中的阴影,兴许自己会看到她的另一面也说不定。想到这里,杨晓岚对她的期待不禁又多了几许...
"出来了!他们出来了!"随着徐峰的欢呼。站在他们后面的那几组人马竟抢在林芳华他们前面蜂拥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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