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勒个去。”我跑到门口,地下只剩下几滩乌黑的脓水。
“叶大叔,敢情你本事这么大啊,三两下就把这群犊子给弄死了,太厉害了。”说着我拍了拍叶大叔的肩膀。
“咳咳,别打。”他咳嗽了两声,回过头来,我才看到他的脸色近乎苍白,一点血色也没有。
“你怎么了?”我问到。
“扶我进去休息一下。”他扶着墙虚弱的说到。
“好。”我接过他手里的铜钱剑,扶着他到屋里坐下。
“你的伤怎么样了?”他问到我。
我这会才想起来之前被僵尸咬了一口,一开始还血流不止疼的要命,可是后来就没什么感觉了,经叶大叔提醒我赶紧脱下我的上衣看了看,肩膀处原本被咬掉的一块肉已经又长出来了,只不过长出来的是黑乎乎的,凹凸不平,就好像是黏在上面一样,怪恶心的。
“叶大叔,你看这怎么回事啊。”我疑惑,这才那么一会儿居然就已经没事了。
“你中尸毒了,不把尸毒排出去的话会散布到全身,到时候你就会变成那样的行尸。”
“这样啊。”我会意的点了点头,原来中尸毒是这样的啊,我之前都只是知道有这回事,这还是头一次呢。
“净身神符有吗?”他问到我。
“没有。”我摇头。
“躺下。”
“哦。”我依言平躺在地上。
叶大叔又咬破自己右手的中指,在我肚子上画起了符。
“好痒。”我不自在的缩了缩。
“不要乱动,我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叶大叔好像真的很疲惫了,画个净身神符都用了一两分钟的时间才画好,然后念到,“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青龙白虎,队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身形。”
“啊。”我的身体里仿佛燃起了熊熊烈火一般的开始发烫,接着我的肩膀处不断的冒出黑气,发出“嗤嗤”的声音消散在空中。
“忍着点。”
叶大叔一说我便闭着眼紧咬着牙关,这种烈火焚身的感觉一直持续了一分钟左右才缓缓的归于平静,我睁开眼,偏过头看了看,肩上长出来的死肉已经脱落了,只留下刚结好的痂。
“好了。”叶大叔做完这一切,直接往后一倒躺在了地上。
“你怎么了?”我急切的问到。
“没事。”叶大叔摆了摆手,“就是有些累了,让我休息一下。”
“哦。”我也干脆躺在地上,“叶大叔,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嗯。”他闭着眼回到,“我知道你心里肯定充满了疑惑,你问吧。”
我往叶大叔边上挪了挪,“这个千面是什么人啊?”
“千面是和我同辈的茅山弟子。”
“茅山弟子。”我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不知道也正常,那时候的茅山,可以说是强盛至极,几乎垄断了全中国的道术天才,就连龙虎山和崂山也是望尘莫及。
但是大家的追求各有不同,再加上杰出的人才众多,出现了强烈的分歧,于是就分成了以养尸,养鬼,御剑,符咒为信仰的尸宗,灵宗,剑宗,人宗四个小宗门。”
御剑!我心里“咯噔”一下,大长老给我的七星耀华不就是写御剑术的吗。
“那为什么现在的弟子都是以符咒为修行标准呢?”我问到。
“大概是二十几年前吧,沉寂已久的茅山终于发生了内乱,开始了各为其主的争斗,最终还是人宗的掌门,也就是你师傅凌虚得到了最后的执掌权,于是其他的三个宗门也尽数崩溃瓦解,自此成为茅山的禁忌。”
剑宗成为了禁术,我摸了摸下巴,难怪大长老当初把书给我的时候那么神神秘秘的,可是既然已经是禁术了为什么还要给我呢,总不能是因为想故意让我修行里面的道术再以此为借口把我铲除掉吧,关于这个疑问我也没开口,毕竟七星耀华现在对我来说还是一个极其重要的秘密。
“这么说来这个千面就是尸宗的人了?”我眨巴了一下眼睛,难怪说他的养尸术与控尸术极高。
“对,那一次内乱过后,除了人宗以外,其它的宗门弟子都被抹除了关于茅山的记忆,只有千面不知所踪。”
“我去,那他现在不会是要来对我们进行报复吧。”
“不清楚。”叶大叔摇了摇头,睁开眼看着屋顶,“千面是个极其神秘的人物,他除了控尸养尸之外,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够变幻莫测,所以才会称他为千面,这点就连我师兄凌虚也对他束手无策,因为他随时都可以变成另一个人。”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李老板就是在背后捣鬼的千面呢?”
“不对,李老板应该不是千面,或者说这一切与李老板根本没有半点瓜葛,都是千面在一手操纵。”
“你越说越迷糊了,什么跟什么啊。”我挠了挠头。
“真正的李老板其实我们都没有见到,而是千面变成了李老板的样子,利用他早很久以前布下的陷进,来引我们上钩,而上吊死的老张头应该就是知道了千面的某些事情,所以被他下了杀手。”
“我去,被这样的人盯上的话,肯定会死的很难看吧。”想到老张头的死相我就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有些怀疑李老板的身份了,因为他的举止谈吐,都不像一个身家很高的人,但他的出手却十分阔绰,但我那时候还只是怀疑,直到后来我让他给我拿糯米和黑狗血的时候,他的行为看似无意之举,却暴露了他自己好像就是想把我们把绝境上带,我才敢肯定这一切就是他一个人自导自演的戏,而我们已经成了他戏里的一个子。”
“那你之前那副拿老干尸完全没办法的样子也是故意做给他看的?”
“对。”叶大叔扬了扬嘴角,“你也不想想,好歹我也是茅山掌门的师弟,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打不过一个荫尸吧。”
“也是,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想玩,我们就陪他玩玩呗,反正我也闲了那么多年了。”
“我去,这可是在玩命啊,要玩你自己玩,别带上我啊。”我不乐意说到。
“你确定?”叶大叔偏过头来看着我。
“嘿嘿,你说怎样就怎样。”我马上陪着笑脸,照叶大叔的说法,千面之前可是一直没有露面过,我来了之后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显然这一切是冲着我来的,这时候叶大叔才是我的护身符啊。
“算你识相,扶我起来。”
我把叶大叔扶到椅子上坐下,问到,“可是还有一点说不通啊。”
“什么?”
“他之前把我引到外面去,完全可以有机会除掉我啊。”
叶大叔听完微微一笑,“千面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看戏,而且他对自己自视甚高,永远都是运筹帷幄的样子。”
“那这么说来我杀掉了围堵我的那四个行尸,还有你杀掉了这一群行尸和老干尸,不就是已经出乎了他的意料了吗?”
“你怎么就知道这不是他戏里的一部分呢?”叶大叔反问了一句,让我顿时傻眼了。
“你的意思是他故意给我们留了生路?”我疑惑。
“我也不知道。”叶大叔摇了摇头,“或许是如你所说的那样,不过不管怎么样,有了这一次,想必就会有下一次的。”
“还真是个奇怪的人。”
“清理一下这里留下的这些恶心扒拉的脓水,收拾好东西我们就回去吧。”
“好的。”我应了一声,耳朵里就传来了叶大叔的呼噜声。
我去,叫我打扫,自己就在这睡大觉,不过也没办法,谁让他劳苦功高呢。
趁现在天还没亮,我拿着个小铲子,画了个把小时的功夫,到处刨土把这些脓水盖起来,就算是完事了,天色已经接近破晓,我看叶大叔睡得正香,自己也跟着想睡觉了,我克制克制再克制,没克制住,干脆就地找了两张小桌子拼起来,躺在上面把衣服盖在肚皮上呼呼大睡。
醒来的时候,是被人叫醒的,我还以为是叶大叔呢,睁开眼一看,居然是一名年轻的小警察,叶大叔也是一脸的茫然,看样子也是刚醒,而他身边也站了个警察。
“怎么回事啊?”我摸了摸后脑勺,啥时候睡个觉也能招警察了。
院子里挤了一大堆的村民围着在看热闹,七嘴八舌的交谈着。
“有人举报你们杀人。”我边上的警察说到。
“我勒个去,警官,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我们啥时候还杀人了?”我纳闷。
“我们在张贵的屋里发现了他的尸体,死因是上吊,但是从现场来看不是自杀,请问你们认识他吗?”
“不认识。”我和叶大叔异口同声的说到。
他口中的张贵,应该就是昨天我们见到的老张头了。
“可是有村民指证昨天晚上见到你们进了张贵的家里,有这回事吗?”
“没有,纯属瞎扯淡,我们根本不认识他。”叶大叔一口否认了。
我也符合的说到,“对啊,我们进去的时候我仔细看了,根本没有人看到,怎么可能还有人指证,你真会说笑。”
说完这句话,我看到叶大叔脸色马上黑了,我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暴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