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来的雅莱丽伽伸出手,摘掉荆璜发上的一片花瓣。
“他需要时间。”她说。
她从地上站起来,抱着荆璜走向飞行器,像是已经结束了一切的讨论。罗彬瀚不顾生死地伸手拦住她:“就这样?”
“就这样。”雅莱丽伽说。
“少爷得昏多久?”
“一段时间。”
那肯定不是个有良知的答案,即便是雅莱丽伽也不行。她在罗彬瀚孜孜不倦地瞪视下又补充道:“这一次不会太长。”
“这怎么判断的?”
“他的左手还在。”雅莱丽伽说,“如果真的足够严重,他身体的机械部分会脱落。这次他只进行了一半。”
她的回答让罗彬瀚安心了一点,但同时忍不住问道:“这一次?”
雅莱丽伽晃着尾巴:“宇宙有很多意外。”
那确是事实,但罗彬瀚觉得无法令自己满意了。他沉着地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
“您老人家看看这天上的星星,地上的野草。”他说,“它们不是星星,也不是野草,它们都是我头上的问号。我说真的,少爷他到底整啥呢?”
雅莱丽伽看了看旁边的蓝鹊,在片刻考虑后说:“他在接受考验。”
“考验啥?渡天劫呐?整得跟一泣血杜鹃似的,能不能给孩子一点平凡的童年生活?再这样我报警了啊。”
这番话又令他的屁股毫无悬念地挨了一鞭子。那疼痛实在难忍,但这一次罗彬瀚没有退缩。他觉得这事儿的后果已经超出了自己的容忍底线。
“我们今天必须把话说明白。”他捂着自己的屁股坚持道,“不然咱们盆死角破。”
雅莱丽伽一尾巴把他扫进飞行器里,然后带着他、莫莫罗和蓝鹊起飞。她毫不停留地穿越通道,一路返回寂静号中。途中罗彬瀚过度专注于逼问情报,半天才发现到他们穿越湖面的时间是下午。
他吃惊地意识到黄昏的时限已经不复存在,但很快就无心再理会这种细枝末节。和雅莱丽伽的对决容不得丝毫分心,稍一犹豫就会败北。
飞行器停入维护区。雅莱丽伽抱起荆璜,笔直走向后者的房间。罗彬瀚怀着必死之心继续跟随。
“为什么少爷走哪儿哪儿出事?”他用∈递给他的铁盘子捂住屁股后说,“还有他怎么就躺了?因为他把人星球给绿化了一遍?”
“那不是他做的。”雅莱丽伽说,“他还没来得及完成。有人抢在了他前面。”
“谁呀?我啊?”
雅莱丽伽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罗彬瀚感到心头发毛,但这一次他决定死不罢休。
“之前我醒来的时候从嘴里吐了个筹码似的东西。”罗彬瀚说,“波帕不是也被人送了一个吗?我看着和那个挺像的,不过我的是白色的。我把它扔了一下,就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还出现个神叨叨的男人。你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吗?”
“我不知道。”雅莱丽伽说。她的语气没有任何问题,但不知怎地罗彬瀚就是认定她在撒谎。
“那男的还弹琴。”他故意说,“你之前不是提过你前男友吗?说是又会写诗又会音乐,他是不是你前男友?”
雅莱丽伽置若罔闻地走进荆璜房间,把怀里的荆璜安置在墙角。她对着荆璜的脸审视了一会儿,然后掏出梳子帮他理了理头发。
罗彬瀚站在旁边,暂时停住话题。直到雅莱丽伽收起梳子,他才像恍然大悟似地说:”我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了。”
雅莱丽伽侧眼看着他。
“我在梦里听过一个名字。”他说,“那人头船好像在不停地骂他叛徒,还叫出了一个名字,那名字真是特别的长,叫宁巍峨·那人神父·啊啊渴死。”
雅莱丽伽的尾巴猛地弹动了一下,肩膀的曲线紧紧绷住。罗彬瀚假装没有看到,又抠着自己的耳朵说:“也可能是您威啊·拿人绳斧?拧威亚·哪任神父?”
“纳壬什芙。”
话刚出口雅莱丽伽就咬住了嘴唇。她表情沉着,但加快摇晃频率的尾巴透露了她的懊恼。那实在很不常见,罗彬瀚猜想是倒在墙角的荆璜干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