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皇帝一言九鼎的年代了。
如果皇帝要决断一件事,文臣拼死反对,这就是大规模的朝争。
最后如果能成,也是相互利益的妥协。
“孙学士,此番既然由你来建言改制,就由孙学士向陛下上书推动吧,本相附议就是了,”
周延儒和煦笑道。
很是人畜无害。
孙传庭一怔,接着拱手笑道,
“正该如此,”
朱慈烺冷眼旁观,心中鄙夷。
周延儒这是在挖坑。
他被朱慈烺逼迫改制,也要把拉上垫背的。
孙传庭上书推进,传扬出去孙传庭就是罪魁祸首。
虽然他是首辅,也会担责,但是各处军将首先痛骂的就会是孙传庭,然后才是他这个首辅。
朱慈烺对于周延儒的小心思看的一清二楚。
不过没法计较,这是周延儒的阳谋,如果孙传庭不愿意担下恶名,你可以不建言改制。
孙传庭是坦然领受了。
周延儒暗骂,卑劣小人,一味逢迎太子。
此事完毕,众人将朱慈烺送出了文渊阁。
周延儒等折返。
这日晚间,周府书房,周延儒、吴昌时、董廷献在座。
董廷献是周延儒头号心腹,核心幕僚。
吴昌时已经被周延儒擢拔为吏部文选司郎中,绝对的大权在握。
有因为附庸周延儒,得到宠信,参与朝政颇多,人称小阁老。
“来之,你和东林人如今相处如何啊,”
周延儒问道。
“回大人,这两年相处的倒也融洽,”
吴昌时笑道。
两人言辞隐晦。
早几年以为吴昌时和张溥的龌蹉,让吴昌时被一些东林人所唾骂,但是张溥不明不白死后,没有了张溥作祟,吴昌时和东林人再次融洽起来。
毕竟东林的少壮派中,吴昌时的官位那是最高的。
很多东林人对其辅以厚望。
‘这就好,有时间和他们多联络,解说一下,’
周延儒隐晦道。
吴昌时一怔,这是有情况。
‘吴大人,周相是说,可以谈谈朝局,有些改制非大人所愿,实在是迫不得已啊,’
董廷献笑道。
吴昌时恍然大悟,周相这是在甩锅。
近日封爵改制,听闻又推动军户匠户改制等等,想来周相怕天下舆情滔滔。
这是想通过东林人宣讲他的不得已。
‘正是,下官闻听都是孙传庭一意孤行,而太子在后怂恿,周相也是为难啊,’
周延儒微微一笑,孺子可教。
他的目的就是这个。
有了东林人为他开脱,很多人更多的将会是唾骂太子和孙传庭,他即使作为首辅也会退居其次了。
“周相放心,下官在东林人中还是有些威望的,当会为周相辩驳,此事周相确是冤枉,”
吴昌时拍了胸脯。
张溥早先在东林是首屈一指的大佬,谁也别想和他争锋。
但是张溥不明不白的死了,东林少壮派已经分裂,吴昌时也聚拢不少东林人,做事方便。
虽然有人唾骂就是吴昌时害死了张溥,不过吴昌时毕竟位高权重,还是有很多人攀附于他。
“辛苦来之了,”
周延儒一笑,此事算是了结了,他对吴昌时的办事能力还是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