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灵鹿嘶鸣一声。
“你说山鬼故居有灵阵可镇压这妖道?”白泽眉心山鬼印散发着妖异的灵光,听懂了九色灵鹿的话,心中一喜。
就凭此前山鬼那一手覆掌湮剑铭,将“藏锋”二字改为“无锋”,她设下的灵阵,就绝非身后紧追不舍的那妖道可以反抗的!
大道十九一线生,古人诚不欺我!
白泽大喜过望,反手一道瀑布剑气祭出,斩向背后的树林,不求能命中那妖道,只求破坏他的御器路径,阻挡他的脚步。
剑气鱼龙而出,将身后的百年木接连斩断,大树倾颓,纷纷压向杜明。
饶是半步尊者,他也不敢被横山百年巨木压倒在地,否则必然重伤。
“兀那小儿,待我追上,必将你寸寸挫骨,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杜明气急,怒火攻心,一口飞剑祭出,将倾倒的巨木接连斩断,速度受到影响,又被白泽拉开差距。
“哈哈,那也待你追上再说!”白泽大笑,气运山河,寻找灵脉,但见林木森森,灵鹿狂奔的地下,地脉交织纵横,如江河横亘万古,一片浩瀚海洋!
目之所及,所有在雨夜漆黑沉默的树木,都变得青翠欲滴。
“妖道,吃小爷一击!”白泽目运苍茫。
但见!暴雨洗刷的深林,灵鹿奔过的大地,忽然颤抖,两只一丈粗的泥石巨手突然从崎岖的山路间生长出来,二话不说,直直地抓向御器飞行的杜明。
“这小子修为不过苦海,竟有如此神通!”杜明惊疑不定,难以捉摸那少年是不是某个隐居老怪物精心栽培的弟子。
可他来不及多想,泥石巨手已经抓了过来。
“破!”杜明眼神晦暗,飞剑祭出,打碎其中一只手掌,又化雨成刀,力劈而下,突破白泽的阻拦。
距离越来越远,杜明心急,御器冲出森林屏障,来到树林上空。
乌云密卷,暴雨来的快,去的也快。未几,雨势渐渐小了起来。没了阻碍,杜明锁定气息,身作离弦之箭,片刻追上白泽,透过密密麻麻的树林枝叶,他看不清白泽二人的位置,心中一狠,运掌如刀,同时,口中飞剑雷霆斩下!
今日猎杀河阳郡主慕轻灵,事关重大,牵扯到一件天大秘事,只能成功,绝不能失败。
“嗤!”
匹练刀气从天而降,接二连三。灵鹿身形灵动,可还是架不住惊险,白泽一身冷汗,慕轻灵更是吓得闭上眼睛,紧咬嘴唇,脸色苍白。
“杜家的目标是我,如今你骑上灵鹿尚且能够脱身,不必因为我平白丢了性命。”慕轻灵只觉得白泽眼熟,可局势危急,她想不起在哪见过白泽。
如此少年,如果在河阳城与她有交集,她不可能不记得。
河阳世家,绝没有此号人物,苦海境界,能在半步尊者手下走三招尚能全身而退。
“啧,慕小姐,芙蓉楼的小食,我还没吃够呢。”白泽嬉笑道。
慕轻灵闻言,脑海仿佛电光闪过,震惊回头,瞪大眼眸,“是你,小白?!”
少女动作过大,娇嫩的唇瓣擦过白泽的脸颊,可谁都没有旖旎的情态。
“不是我,又是谁?”白泽说。
他无数次想过鲜衣怒马,跟漂亮姑娘仗剑天涯,可从没想到第一次跟姑娘同乘,既不是心爱的她,更不是仗剑天涯,而是骑着一头鹿被人追杀,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密林里狼狈亡奔。
“可你,不是只有十二岁吗?怎么一季不见,长这么大啦?”慕轻灵想起那日城主府后院,他和白泽在荷塘小亭里的情景,那时候,白泽明明还是个十二岁大的小屁孩,还没开始修炼,身上半分真气都没有呢!
如今一季不见,那小孩居然已经能在半步尊者手下走招了,这未免也太恐怖了吧?!
“易容而已,有什么好奇怪的?”白泽轻笑。
匹练刀气直坠而来,九色灵鹿纵身一闪,惊险地躲开,刀风吹起两人被大雨淋湿的头发,夜色中纠缠在一起。
“你不用怕,我想杀他,一剑足矣。”白泽在慕轻灵耳边说,“只是未到那一刻,我还要在独山历练许久,不想此刻暴露底牌而已。”
“你这样说,我也有底牌。”慕轻灵理智回归,逐渐冷静下来,“只是先前我身边城主府护卫离得太近,我怕误伤他们。如今那杜家的老贼又距离太远,我伤他不住。”
“可能绝杀?”白泽问。
“绝杀不敢说,可重伤足矣。”慕轻灵自信满满,“我手里有一张符,是我爹亲手绘制的道门符箓,正阳引雷符。”
白泽心生一计。
森林上空,杜明真气不断消耗,半步尊者,境界仍是知微。即使能锁定白泽二人的气息,也无法做到准确定位。
他直觉不能再拖下去了,只能速战速决,否则夜长梦多,恐遭变故。
“细雨惊风!”杜明御器飞行,体内真气鼓舞,道印拿捏之间,封天锁地,浩然威压直奔白泽二人而去,出手便是极招!
深林山路,灵鹿嘶鸣一声,白泽只觉得庞大气息将四下笼罩,杀机蕴藏天幕,仿佛毒蛇吐信!
“来了!”灵鹿上的少年大叫一声,眼神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