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局座大喜,猩红狭长飞剑一震,陡然飚射向东方。
在极遥远的东方,齐鲁大地的尽头,海天交接之处,有一道身影一跃而出,将手一抓,摄住猩红狭长飞剑,合身化为一道奇长猩红剑芒,速度快到骇人,投向东海怒涛深处。
……
青州鼎内,
周虞和吴清清低头看去。
便见到青白二色涡旋之下,雷电密布,目光投射过去,遥遥看见一片滔天浪潮,是遥远的汪洋大海之上,浊浪排空,直达千丈,撕裂层云,荡空百里方圆。
那波涛不断堆叠,轰隆隆隆,相互碰撞,不断挤压,往当中收拢,俨然成为一座由狂涛流波形成的“山”。
在那“山”上,又出现一座山的影子,巍峨磅礴,直通帝座,压服四极,又有层层高坛,无数古老帝王的影子浮现,于祭坛之上祭天封禅……
泰山!
是泰山之真迹化虚影,从不知多远处的齐鲁大地,降临磅礴大势,镇压下来!
所镇压者——
流波山!
周虞眼中,猛见风雨大作,有日月之光冲天,流波深处雷霆狂飙,猛地一下炸开,万顷流波中跃出一头庞然大物。
其状如牛,头上无角,遍体苍青,腹下一足,尾如龙而高扬冲天,遍身放射日月之光华,披靡浩瀚,凶气滔天彻海。
周虞惊道:“《山海经》中《大荒经》有载:东海中有流波山,入海七千里。其上有兽,状如牛,苍身而无角,一足,出入水则必风雨,其光如日月,其声如雷,其名曰夔!
这是……神话之中的夔牛?”
吴清清也“看”见了,震惊说道:“这个……我也听说过啊,不是说黄帝轩辕氏战蚩尤,久攻不下,于是杀夔牛,以其皮制鼓,以其骨制槌,擂鼓进军,士气大振,于是击败蚩尤大军,斩蚩尤于涿鹿……”
“好家伙!”周虞震撼道,“泰山之下,以青州鼎镇一州之气运,原来不止是如此!这泰山深处,直通东海流波山,以泰山之真迹,镇着上古大凶‘夔’!
确实,非青州鼎这等上古圣王之器,不能镇之!”
“我是说,夔牛不是被黄帝轩辕氏杀了,做成鼓了么?”吴清清思维疑问道。
周虞想了想,猜测道:“所谓孤阴不生,孤阳不长,龙有雌雄之分,凤凰也是凤为雄、凰为雌,比及千禽万兽,花鸟虫鱼,无不如此。
就算是上古大凶‘夔’,莫非还能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其必有父母,甚至曾经有一整个种族。
所以,帝轩辕氏杀一夔而败蚩尤,又没有说世间就那么一头夔牛……上天有好生之徳,帝轩辕氏也总不至于干灭人种族的事吧?”
轰!
夔牛出水,风雨大作,流波倾天,立即有泰山压顶而下,镇压大凶。
那泰山真迹虚影之中,祭坛之上,帝王祭天封禅,到达最后,祭坛上出现一尊上古青铜巨鼎。
此乃圣王之器,天下之器,鼎中涌现青白二色,交相合和,阴阳二气一撞,涡旋沸腾,呈现出来一片浑浑蒙蒙,混沌似的状态。
于是巨鼎陡然下压,
泰山之影随之也压。
压得流波崩碎,浪激千里,狂潮爆炸,雷电齑粉。
流波之上,大凶夔牛仰天咆哮,其声如雷,凄烈而恐怖,惨淡而酸苦,有一种倾尽东海之水也洗刷不净的怨毒仇恨!
于是泰山镇,再沉半寸。
齐鲁大地,地震再来。
流波山上,夔击其尾,逆天轰杀,撞击泰山虚影。
泰山之影再镇,
齐鲁之地,泰山再沉,大地震荡。
如此往复,
一刻一时,一日一夜……周而不绝。
青州鼎内,青白二色的“水”已重新交融,周虞和吴清清四手相握,一股浑浑蒙蒙、混混沌沌的气流,在青州鼎中游走。
阴阳相汇,大力无俦,使青州鼎镇住泰山,不断施压,镇压住七千里外流波山,镇压住那头狂暴大凶夔牛……
“我明白了。”
周虞忽然思维颤动,
“日月环人间,阴阳割浑蒙……所谓浑蒙!浑蒙!修行第一境,浑蒙之境,浑蒙者,混沌之气也……
就如人在胎中,尚未诞生,一团浑蒙,混混沌沌,谓之先天!
所谓浑蒙,就是逆流本我,追溯先天,导引灵魂,成就混沌之气流,浑浑蒙蒙之中,灵魂与肉身一体通达,仪轨求真,点亮肉身窍穴,锁定天上恒星……
哈哈哈哈!”
他恍然大悟。
刹那之间,感到《魔仪入轨魂术》大踏步前进,一举臻入浑蒙上境!
“啊!我知道了!”
吴清清的思维也陡地跳动起来,十分激动,
“周虞,那流波山的夔牛,会不会原本有一公一母?黄帝轩辕氏杀了公的,做成战鼓,剩下一头母的,孤苦数千年……你说,人家寡居几千年,能不冒火么?
哎,好残忍啊。”
周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