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这舅舅不是脑子进了油,而是满脑子都是油!
这得多奇葩才能说出这些霸道的话?
人家躲了他十几年,他不想着怎么讨好别人,反而直接了当的就要带人家回去,回去不说,还是为了诱敌出现……
幸好这位不是她爹,要是她爹,她都不会与他相认!
“舅舅,你这就要去见未来舅娘了吗?可你还不知道舅娘在哪呢。”她忍不住泼出一盆冷水,而且尽量的委婉了。
“等下我就去见飘飘,让她带我去见她娘!”
“舅舅……”他言语中流露出来的霸道让夜千鸢差点冲他翻白眼。
“父亲,我觉得你有些操之过急了。”连鳯岚驰都听不下去了,直接泼起冷水来,“飘飘视我们如猛兽避之不及,可见她并不想做你的女儿,你连她的认可都没得到,又如何能见到邢姨?我看你还是换个法子引诱二姑姑现身吧,别把主意打到邢姨和婆婆身上。”
鳯宪听完,冷肃的脸上突然布上了一层怒气:“你这是什么话?我何时把主意打到她们母女身上了?邢珂是我的女人,我接她回鳯天城难道不应该吗?飘飘是不认我,那也是因为我没与她说清楚,待我向她解释清楚我与她娘亲的关系,她自然就会承认我是她父亲!”
眼见他动怒,夜千鸢赶紧给鳯岚驰使脸色。
鳯岚驰不甘心的想回嘴,接受她的暗示,硬生生的将到嘴的话咽下,只不过看自家父亲的眼神那真是鄙视到了脚底板。
夜千鸢掉着冷汗,但却硬挤着笑哄人:“舅舅,此事不着急,咱们从长计议哈。想把二姨找到,也不一定非要用这种办法,那银月帮的存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算想一举铲除银月帮,可心急也吃不了热豆腐,咱们有的是时间好好谋划,关键是大家先要保持理性和冷静。”
鳯宪沉着脸沉默起来。
知道他有听进去自己的话,夜千鸢还是挺欣慰的,赶紧对鳯岚驰又递了个眼色,示意他别再开口了。
这个舅舅今日有失冷静,依她看多半是受刺激造成的。
自己的亲妹妹极有可能通敌卖国,而自己的亲生女儿就在身边却无法相认,换做谁恐怕都会焦躁。
虽说他是一城之主,但感情这种东西貌似不分国界、不分人群、也不分年龄,谁沾上都一样难以保持理智。
所以,还是等他冷静下来再说吧。
“千鸢,你不在房里跑出来做什……”邢飘飘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
看到堂屋里正在用膳的他们,她刹那间失声,一只脚已经跨进门槛,但整个身体却如同被点了穴般僵硬不动。
精致的脸蛋因为尴尬而一阵白一阵红。
本来堂屋里的气氛就有些别扭,因为她的突然到来,气氛更是变得让人无法形容。
鳯宪双目直直的盯着门口纤瘦的女孩,嘴唇张着、轻颤着,似要说什么却又哑了一样。原本手里还拿着食肉的小刀,此刻小刀从他手里落到盘子里,剩下双手僵僵的悬在盘子上方。
鳯岚驰虽然也盯着她,但远没有鳯宪如此夸张的反应。
“咳咳!”夜千鸢清了清嗓子,打破了这无比尴尬又无比僵硬的气氛,“飘飘,你吃过没有,要不要进来一起用?”
邢飘飘这才回过神,发现自己一只脚踩在门槛里,像踩到吓人的东西一般快速缩回门外,丢下一句话就慌张的跑了:“千鸢,我一会儿再去找你!”
“飘飘!”座上的鳯宪猛地从座而起,竟不管他们惊诧的目光以及自己冷肃威严的形象,夺步追了出去。
“父亲……”鳯岚驰也赶紧起身追了出去。
“舅舅……”夜千鸢也想追出去。
不过御孤壑快一步搂住她腰肢。
她扭头朝他看去,只见他拉长着脸把她瞪着,她‘呵呵’一声干笑,然后讨好的拉了拉他,“走吧,我们去看看,放心,我会小心的,不会乱来的。”
就刚刚她起身的动作,要不是御孤壑早有预料,她根本就忘了自己现在是个孕妇!虽然御孤壑没反对她跟去,但却是由他牵着她小心翼翼的起身,然后紧握着她手,不让她快自己一步。
夜千鸢盯着门外,再看他不慌不忙的样子,心里是又急又无奈。
鳯宪这一追直接追到邢飘飘房门口,看着紧闭的房门,他抬起手在半空中僵了片刻,最后还是拍在了门板上。
“飘飘……我、我有话要对你说……”
“父亲!”鳯岚驰在他还要拍门时拦住了他。
“岚驰,你快喊她出来,有何事我们当面说!”鳯宪没明白儿子的意思,反而还着急的吩咐儿子。
“父亲,你能不能别……”鳯岚驰在他瞪视下只说了一半,可话不能说,他神色还是极度反对的。
“怎么?不想我多个女儿?你怕我认了她会冷落你?你推掉婚事做孤身寡人不算,还想我跟你一样老无所依?”鳯宪冷着脸训斥道。
夜千鸢刚赶到,一听他这话差点笑出声。
瞅着鳯岚驰那变黑的俊脸,她示意御孤壑松手,然后走过去把鳯岚驰给拉开,忍着笑讨巧的劝道:“舅舅,你说这话就见外了,就算表哥不给你养老,不还有我和壑吗?再说了,表哥是为你好,你怎么扯那些呢,这不是故意找不自在么?”
“鸢儿,你来得正好,你去跟飘飘说,就说我不逼她认我,但为了她娘的身子,让她告诉我她娘在何处,我带了天极丹可以医治她娘。”鳯宪抓着她肩膀交代起来。
“那行,我进去跟飘飘说会儿话,你先回房休息。”夜千鸢没正面答应他,也不敢答应他,只能先把他哄走。
“好好,我回房等消息。”鳯宪瞧了一眼还是没开的房门,又失望又无措,只能听她的。
“壑,不如你和表哥陪舅舅去房里下棋吧,一会儿我再来找你们。”夜千鸢转头朝某爷看去,怕他不肯,她还讨好的对他挤了挤眼。
御孤壑能说什么?只能用眼神警告她照顾好自己的肚子。
夜千鸢挤着笑催他们赶紧离开。
直到鳯宪不情不愿的走没影了,夜千鸢才举手敲门,轻声唤道:“飘飘,他们走了,我可以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