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宁抬起头来看向头顶正中央那又圆又亮的大月亮,耳边响起的却是宋嘉那犹如杀猪般的哭喊之声,不远处的韩家别墅却像是什么都听不见似的,已经静悄悄地隐在一片黑暗之中,因为时间真的已经不早了,所以大家基本上都陷入了黑甜的梦境中了。
只除了韩煦独自一人站在自己的房间窗前,微微一笑,对着空无一人的窗外,就像是看到了什么美妙至极的事物一般,面上的微笑几乎都要藏匿不住了。
“调皮!”
他低声这么说道,人却依旧站在窗前,屋内只亮了一盏醺黄的小台灯,衬得整个房间内都染上了一种昏暗温馨。
而另一头,珺宁坐在秋千上头,仍旧不住地晃动着自己的小脚丫,看着那湖中的宋嘉就像是被一根无形的坚韧丝线吊住了双脚,不住地被砸进深夜冰冷而幽深的湖水中,又不住地吊起,这样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单调而重复的动作叫珺宁都不自觉地开始打起了小呵欠来。
珺宁手指微动,正好看见那倒吊在半空之中的女人,鼻涕眼泪一大把,口中、鼻中都不停地往下淌着水,即便已经被折磨得都已经昏迷了过去了,但仍然无意识地时不时一个抽搐,然后就见她胡乱地挥着手臂,下意识地来回扑打,那好似已经成了她条件反射的动作时一般。
珺宁有些无聊地又打了个呵欠,伸手揉去了眼角沁出来的眼泪,手指一挥,宋嘉便立刻朝别墅整个地飞了过去,然后穿过她在三楼的房间的落地窗,整个人重重地摔进了一张柔软的白色大床的正中央里头。
今天就到这里吧……
珺宁摸了摸下巴这么说道,要知道,她最讨厌的便是别人的冤枉,当然了,为了不吃亏,宋嘉都这么主动要求要借由她的手下水了,珺宁又怎么好不成全呢?
她要不就不做,要做就要做到那宋嘉以后见到自己都退避三舍!
珺宁的眼中掠过一丝冷光,阴谋诡计,抱歉,她现在并没有那个心思和她像个小女生一样你陷害过来我陷害过去的,还是那句话,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这句话不仅适用于宋嘉,同样也适用于……方文君。
韩煦每晚的夜行可不仅仅只是为了赏月啊,距离方文君那场居心叵测的股东大会还有几天来着,好像还有六天是吗?
那也就是说,宋嘉她还可以玩六天啊!
珺宁掰着手指这样开开心心地想到。
躺在被子里的宋嘉就在这时,身上的那些湿哒哒的水渍竟然在这一瞬间就突然全都消失不见了,整个人也没有苏醒,却窝在满是湖水腥味的被子里,莫名地打了个寒颤。
第二日大约六点左右,宋嘉满头大汗地整个人捂在厚厚的被子当中,乱挥了下手臂,尖叫一声便苏醒了过来。
恍如隔世地看了看周围那些熟悉的摆设,感受着身下被子柔软而绵和的触感,一时之间,竟有些茫然。
昨晚,昨晚那些痛苦的一切,难道都只是自己的梦吗?可怎么会……
宋嘉眼中的迷茫更甚了,随后渐渐坚定起来,对,是梦,一定是梦,不然还怎么解释她现在还完好地站在这儿呢?一定是梦,除了梦就没有别的其他的解释了……
宋嘉在心中这样反反复复地肯定着,与此同时,却对珺宁的怨恨更加深重了,要知道即便是噩梦当中,她那银铃般的笑声几乎贯穿了自己的整个噩梦,每一次痛苦地折磨,每一次希望破灭绝望降临都有那种声音的陪伴,一次又一次加深着她的痛苦,也让她对那笑声的主人越怨恨,她这一次绝不会轻而易举地放过那个女人,要不是她之前推了自己下水,她怎么会因为白天落水的恐怖而导致晚上的噩梦呢?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绝对都是那个女人的错!
此时的宋嘉已经魔怔地以为一定是珺宁推她落水的了,就算是自己先动手的,那个叫珺宁的小丫头也绝不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她当时落水前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一定是她伸脚绊了自己一下,不然她怎么会突然就掉进了水中呢,没道理啊,所以她没错!
尽管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设,但等宋嘉走出房门看见刚准备下楼巧笑嫣然的珺宁和站在她一脸宠溺的韩煦的时候,仍然不可避免地心里一抖,但随即就感觉一阵恼怒从自己的心底升腾而起,气势汹汹地从珺宁的身边快速地走过。
“我告诉你,你别想我能放过你!”
她回过头来,这样恶狠狠地威胁道。
很好,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