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些士兵行动的动作十分的轻,但是夏依依依旧很警醒的就听到了轩王府被包围的声音。
马管家有些慌张的跑到了寝室外,焦急的道:“王爷,不好了,王府被官兵围起来了。”
凌轩沉声问道:“来了多少人?”
“怕是有五千人!”
凌轩眉头微皱,冷冷的道:“知道了,下去吧。”
马管家有些犹豫,道:“王爷,这……”
“让他们围着,不要与他们起冲突,他们还不敢冲进来。”
“是”,马管家叹气一声,转身离去,他有些不解,怎么王爷现在的行为作风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若是以往,钟达敢派兵围困轩王府的话,王爷敢举剑就冲出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怎么如今倒是畏畏脚的,竟然怕起钟达来了?
夏依依一手支撑着还有些困意的脑袋坐在椅子上,看着坐着慢悠悠喝茶的凌轩道:“你不打算将那些士兵给驱退吗?”
“不必驱退,钟达现在还不敢这么光明正大的杀了我,否则,朝廷重臣必定会联手对付他,钟达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兵力对付整个东朔的重臣,关键是志王手里还有一些兵,如果钟达想要自立为皇的话,太后和志王绝不会允许的。所以,钟达只能先扶持志王上位,然后他继续扩充自己的实力,以志王的本事,绝对奈何不了他,届时,钟达再故技重施,毒死志王,他再想登基为皇就容易得多了。毕竟那个时候,我已经毒身亡了。那样,他会更加省力一些。”
凌轩淡淡的说着,夏依依的心却猛的缩紧,今天刚刚参加了葬礼,那么多冰冷的尸体触目惊心,她开始有些敬畏死亡了,而凌轩的解药还没有着落,这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炸弹,引线已经点燃,只等着引线燃完以后的灾难降临了。
夏依依皱眉道:“你是说现在志王和钟达他们根本就没有把你看在眼里了吗?根本就不怕你成为他们的碍脚石了?既然如此,他们为何要在沿途派那么多的黑衣人来杀你?”
“他们自然还是惧怕我的,只不过他们可以在暗地里对我下手,却不能在明面上对我下手。我若是被黑衣人所杀,他们可以摘得干干净净的。可是这么派兵围了轩王府,直接将我杀了的话,形同造反,一个臣子怎可杀了一个亲王。而志王,他还想在群臣和百姓的心里留下一个好名声,实在没有必要公然将一个快死的弟弟杀了,得一个残暴不仁的骂名。”
“那他们围着你的目的是什么?”
“不想让我出去搬救兵,也不想让我去调查钟达的罪证,监控我们,想让我们乖乖的配合他们,拥立志王登基。”
“那你怎么办?你会拥立他,还是拉他下马?”
凌轩微微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无奈道:“现在似乎也没有比志王更合适的皇位继承人了,我活不了多少时间了,而安王,他平庸无能,碌碌无为,坐不稳皇位的,我们三兄弟里,也就只有志王还有些才能,身体康健。”
“如果真的是志王杀害了父皇呢?你还会让他当皇上吗?”
“如果我最后查出来是志王杀了父皇,一定拼尽我最后一丝力气将他拉下马来,宁愿让安王登基,届时,多安排一些忠诚的辅助大臣辅助安王。”
“那你可要加快查案的进度,不然,等到他登基了,你再查出来,也难以把他拉下来了。”
“父皇刚刚驾崩,暂时还不能大办红事,而且新皇登基要准备的东西也多,这也需要一些时日,再者,志王还想让我活着看着他登基,给他跪拜行君臣之礼,他也好得意生风一回。若是我死了,看不着他登基,他心里不痛快。”
凌轩的语气中隐隐充满了嘲笑意味,听在夏依依的耳朵里,却是有些悲凉之意。
一大清早,凌轩穿上了朝服,一开门,门外的士兵就往轩王府里头瞅了一眼,见里头并没有纠集王府精兵,放下心来。
一个小统领走了过来,拱手笑道:“王爷,您这是去哪儿?”
凌轩冷冷的瞟了他一眼,道:“本王去哪儿,需要跟你汇报?”
“小的不敢”,小统领立即跪下道。
“哼!”
凌轩冷哼一声,策马去了皇宫。
凌轩一入大殿,就见太后在皇位旁边私设了一个座位,垂帘听政。钟达一脸得意的站在朝臣最前头,接受着朝臣的恭维,而志王,则是站在安王的旁边,一脸的兴奋,这神情,好像今天就能登基上位一眼。安王则是一同如常低垂着头,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好像这龙椅上不管坐的是谁,只要不少了他的富贵生活就都无所谓一样。
太后见人都来了,便高声道:“皇上驾崩、皇后殡天,举国哀悼,哀家痛失爱子,也是悲戚不已,然而,国不可一日无君,这皇位不可缺,这天下朝政不可不处理。皇上在生病期间,深恐自己会撒手人寰,便写下了一份遗诏,交给哀家保管。崔公公,念遗诏。”
“是”
崔公公站了出来,手上拿着圣旨,将圣旨缓缓打开,高声念了出来。
太后听罢,极是满意,道:“众位,你们也听清楚了吧,皇上亲自将皇位传给了志王,今后你们就该改口称志王为太子,称呼皇上为先皇,哀家为太皇太后。”
“微臣参见太皇太后,参见太子!”
众位齐齐下跪,唯独轩王一派的人还站在大殿上。
凌轩道:“这个遗诏,应该拿下来让大家看看真伪!”
“对,应该查看一下真伪,不然,如何能服众!”一些朝臣附和道。
太皇太后倒是也不着急,丝毫不惧的挥了挥手,道:“崔公公,将圣旨拿给他们看,免得他们说哀家手上的圣旨是假的。”
凌轩接过来,仔仔细细的辨认着上面的字迹,看起来像是父皇的笔迹,那上面的印章也确确实实的是父皇的玉玺,凌轩不禁皱眉,难道太皇太后手上的遗诏是真的?
凌轩有些狐疑的将遗诏传给了曹相爷,从曹相爷的脸上同样看到了狐疑的神色。
待所有的人看了以后,太皇太后见没有人提出疑虑,就更是理直气壮了,道:“既然各位对这个遗诏没有问题,那众位就是承认这个遗诏了,哀家已经命人占卜问卦,寻了两个好日子。三日后,给志王办个简短的太子仪式,三日后,太子就该暂代皇职,处理朝政。登基仪式定在七月初五,届时,还请各位不要缺席才是。”
太后说“缺席”二字的时候,那双眼睛却是直直的看着凌轩说的,想来,那一天,凌轩应该还没有毒才是。
凌轩冷哼一声,却未置可否。曹相爷等人既然没法证明这个遗诏是假的,也就只能当成一个哑巴一样站在殿内不吭声了。
钟达立即上前道:“臣等自然会出席,拥立太子殿下登基。太皇太后,以老臣之见,太子殿下从未处理过朝政,对朝政尚且生疏,理应安排一个辅政大臣才是。”
太子皱了皱眉,有些不悦的道:“辅政大臣就不需要了,本太子虽然未处理过朝政,但是也耳濡目染了二十来年,这处理朝政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
钟达粗声粗气的哼了一声,一甩衣袖,怒道:“胡闹!这朝政之事牵扯甚广,又岂能儿戏,胡乱处置?若是处置不当,将会让整个东朔的黎民百姓受苦。”
太子的脸色瞬间就唰的一下落了下来,好似被钟达狠狠的抽了一个耳光一样,脸色一红,紧接着就是铁青着脸阴沉着。有些愠怒的回道:“本太子自然是会谨慎处置,又岂会胡乱处置?”
钟达的脸色更是难看,暗暗咬牙,这个志王,自己辅助他当了太子,他还没有登基了,就敢跟他对着干了,这将来若是当了皇上,岂不是更不将他看在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