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未央宫,贤贵妃一脸阴沉的坐在上,今日这么重要的日子,他们两个竟然敢迟迟不来宫里给她请安,她左等右等也等不来,这派人去三请四请的,他们还磨蹭了许久才过来,如今天都黑了。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婆婆喝个媳妇茶这么难喝的,这夏依依竟然在新婚第二天就跟她这个婆婆斗法?
现如今看着他们两个手牵着手,一副云淡风轻、浓情蜜意的模样走了进来,贤贵妃的脸色就更是难看了。
这个凌轩,当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了。
凌轩拉着夏依依在下头跪了下去,给贤贵妃恭恭敬敬的请安,张嬷嬷端了一个托盘过来,夏依依便是端起了那一杯茶,走到了贤贵妃的跟前跪下,将茶刚刚举起,举过了自己的头顶,清脆的说道:“请母妃饮茶。”
贤贵妃怒意的呵斥道:“哼,你倒是好大的架子,这个时候,天都已经黑了,本宫素来都只听说请早茶的,可没有听说过请晚茶的。”
“妾身身子不太舒服,因此睡得久了一些,请母妃原谅。”依依垂眸说道,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贤贵妃憋气的看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她今儿从张嬷嬷那里得知夏依依居然还是个黄花闺女,她不禁有些恼怒,原本以为他们以前就已经圆房了,没想到,他们同床共枕了这么久,夏依依竟然都不让轩儿碰她的身子,贤贵妃不禁有些怒意,夏依依未免也太不把轩儿放在眼里了,这么搓磨她的儿子,她自己都舍不得对儿子怎样,这夏依依倒是挺狠的下心来欺负凌轩。
不过看那个喜帕上的痕迹,就知道她昨夜承欢了很多次,那么多次,不累个半死才怪,难怪今天连床都爬不起来了。看她那样子,还真是将轩儿给迷住了,不然轩儿从来不喜碰女人,却独独钟情于她,只与她一人有肌肤之亲,以至于流连忘返,失了自我?
贤贵妃愠怒的说道:“你未免太没有将本宫这个母妃放在眼里了。既是知道今天要过来请早茶的规矩,怎么就不收敛一点?”
依依低垂着眼眸,心下有些气,这明明是他儿子犯下的错事,凭什么就指着她这个媳妇开骂?要教训也是教训她的儿子去啊。夏依依忍气吞声的低着头,也不跟贤贵妃争辩,像是恭敬的听着她的教诲。
然而凌轩却是已经见到那藏在高举着茶杯的手臂下的脸上,已经升起了憋屈的恼意。
凌轩看了一眼贤贵妃,依旧没有要伸手接茶的意思,一脸怒意的训斥着夏依依,凌轩不悦的皱了皱眉,他也明白,婆婆教训儿媳,在规矩上来说是应该的,凌轩许是被夏依依的思想所影响了,竟是对贤贵妃出声训斥夏依依感觉到很不爽。
凌轩微微抬眸,懒洋洋的说道,可是这话里头却不经意间流露出了一丝不耐烦起来,“母妃,训斥几句就得了,你再念叨下去,儿臣脑袋都受不了了。”
贤贵妃面上的怒意更甚,猛的拍了一下座椅扶手,声色俱厉:“母妃还没有将她怎么了,也没有打她,不过是出言教导她几句罢了,你就这么急不可耐的要替她解围了?”
凌轩道:“母妃若是心里不痛快,训斥儿臣就是了,何苦为难她?今儿迟来一些给母妃请安,这是儿臣的主意,儿臣今儿本不想来,倒是她劝着儿臣今儿一定要过来给母妃请安。另外,若是母妃说她昨夜不收敛一点,母妃怕是更加怪错了人,昨夜不收敛的人是儿臣,不是她。”
贤贵妃差点被气得吐血,没有想到凌轩竟是当众这么驳斥她这个母妃的面子。贤贵妃气得将手伸出来,指了指凌轩,颤抖着手指咬牙切齿的骂道:“你这个不孝子!”
凌轩完全不在乎贤贵妃的怒气,冷冷的说道:“母妃,你还是赶紧把茶喝了,儿臣还有正事要跟母妃请教了。”
凌轩的声音里隐含了一些怒气,贤贵妃眉心一锁,有些怒意的从夏依依的手中去接那一杯茶,她一看夏依依那张低垂着隐忍着怒气的脸,贤贵妃心里就一阵不爽快,自己作为一个婆婆,居然还要受媳妇的气。贤贵妃便是故意装作不小心,重重的撞到了依依的手,那杯茶瞬间微微倾斜着滑落了下去。
夏依依眼疾手快的在半空中稳稳当当接住了那个杯子,全程竟然没有洒落一滴水。
依依再次恭敬的将茶杯举过了头顶,说道:“请母妃喝茶。”
贤贵妃冷眼瞧了她一眼,身手倒是不错,难怪能上阵杀敌。这般好伸手,想来床上功夫也不赖,怪不得凌轩竟是被她给迷惑住了,连一向都不会赖床的轩儿,竟是陪她一起赖床了。
贤贵妃冷哼一声,阴沉着脸接过了那杯茶,仅仅是象征性的沾湿了嘴唇,连下咽的动作都没有,就直接将茶杯重重的放回了依依的手中,连个打赏红包都没有,就直接让夏依依退下了。
贤贵妃冷冷的瞥了凌轩一眼:“你刚刚说有正事要谈可是有什么事?”
“母妃还是先摒退了左右再说事吧。”
贤贵妃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挥手让宫人都退了下去,板着脸孔道:“有什么事情需要如此关着门说?”
“母妃,儿臣婚房里的那对龙凤蜡烛你可有何解释的吗?”凌轩直视着贤贵妃,语气冰冷而充满寒意的质问。
贤贵妃一听凌轩用了“解释”二字,心里顿时就升腾起了一股无名的怒火来:“杜凌轩,你什么意思?”
凌轩瞧着贤贵妃的神情,像是真的不知情,便是将怀里的那个残烛拿了出来,道:“母妃,儿臣在新婚之夜竟然被歹人陷害,将毒药混杂在了这对龙凤蜡烛里头,这对蜡烛,可是母妃派的人安置的。”
“毒药?本宫真的不知道还有这回事啊。”贤贵妃惊讶的说道,随即又有些担心的看向凌轩道:“你怎么样?身体有没有被毒药所害?”
“不知母妃有没有听过‘销魂毒’?”
“倒是听过一些。”贤贵妃面色微微尴尬的说道,这个毒可是男女之事的毒,是属于下九流的毒药。她作为一个贵妃了解过这些毒药,实在是有伤清誉。
“母妃可曾想过,若是依依昨夜之前并不是处子之身了,儿臣可怎么办?依依又该如何?”凌轩直直的看向贤贵妃。
贤贵妃轻瞟了一眼夏依依,语气十分松快的对凌轩道:“这有何难?解毒方法十分简单,就是再找个处子圆房就是了。”
夏依依的嘴角抽了抽,脸色瞬间就变得不好了,之前贤贵妃训斥她的时候,依依还隐忍着,没有怎么表露出来,如今,婆婆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如此轻快的说出给自己的老公送女人给他XO的话,夏依依又岂能喜笑颜开的听着婆婆这样的安排呢?
凌轩的脸色也有些不好,母妃这又何必要故意刺激夏依依呢?凌轩便是颇具警告意味的告之贤贵妃,不要想着用借鉴别人的这个做法再次对他下手,凌轩道:“只不过以儿臣的脾性,宁愿死,也不愿与儿臣不喜欢的女子圆房,更何况还是被别人用这种方式威胁的情况下圆房。儿臣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贤贵妃气得双目圆睁,恨恨的说道:“你倒是有骨气,不知轩王妃是同意本宫的做法,还是同意凌轩的做法?”
夏依依脸上的肌肉僵硬的扯动了一下,说道:“自然是同意母妃的做法了。”
凌轩仿佛都已经听到了夏依依后槽牙砢碜作响的声音,凌轩有些担忧的瞟了夏依依一眼,再看向贤贵妃道:“母妃,这下毒之人其心险恶,竟然敢算计到本王和王妃的头上来,可不能轻饶了他,还请母妃尽早查出是谁下的手。”
“嗯”,贤贵妃点点头,对着外头招呼了一声:“张嬷嬷!”
张嬷嬷应允了一声,便是推开门走了进来,见他们三人的脸色不好,也不知道生了什么大事,便是连忙就跪了下去,道:“娘娘有何吩咐?”
“王爷这次的婚房可是你派人下去布置的,这对蜡烛可是从何而来?”贤贵妃问道。
张嬷嬷不知怎么贤贵妃突然问起这对蜡烛的事情来了,张嬷嬷说道:“回禀娘娘,这对蜡烛是从礼部那里拨给咱们的。”
贤贵妃不禁皱了皱一下眉头,这蜡烛绕了那么多的圈子,过了那么多的人手,如今若是想要查究竟是谁下的手,可还真是难度有点大。而这礼部,就牵扯到朝堂了,她的手再长,也只能在后宫里查查,出了宫,还是不太方便,贤贵妃道:“轩儿,这事怕是得要你亲自去查了,或者让你外公也帮你查一查。”
“行,儿臣知道了,儿臣这就告退。”
贤贵妃也不想留他们吃饭什么的了,他们来得这么晚,晚饭早就已经吃过了,随他们回去。
他们一走,张嬷嬷低声问道:“娘娘,怎么突然之间问起那个龙凤蜡烛的事情来了?”
“有人在蜡烛里下毒”,贤贵妃将事情跟张嬷嬷讲了一遍,张嬷嬷啧啧的一阵感叹道:“谁竟然这么大胆,敢对王爷下手?”
“这般做的人,只怕七八成是女人了。”贤贵妃笑道。
在贤贵妃看来,下毒之人并不想让凌轩死,不过是想让夏依依难堪罢了。抑或是想破坏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罢了,这些小手段,是女人惯用的小手段。想来那个人还没有这个胆子敢谋害凌轩的命不然就不会只是下这种毒了。
既然能有人替她好好收拾夏依依一顿,她又何尝不乐得见她们之间明争暗斗呢?自己可要好好感谢一下下毒之人。她才不要主动去将那个人给揪出来了。
张嬷嬷可是十分了解贤贵妃的,一见她的笑容,就知道贤贵妃的心里有些厌恶夏依依。
张嬷嬷道:“这也是奇怪了,没有听闻王妃跟哪个女人结怨过啊,除了跟她的妹妹夏娜娜有过节之外,再无旁人了吧。”
凌轩跟依依一出了宫门,凌轩捏了捏依依的手,薄唇轻启道:“你先回府上去,我有事要忙。”
“嗯,你注意点安全。”依依叮嘱道。
“凝香,你们保护好王妃!”
凌轩吩咐道,转身带着天问离去,依依坐在马车里,打开了窗帘一角,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离去。
“回去吧”,依依叹息了一声,放下了帘子。
一个深宅大院里,一个小丫鬟走到了一个容貌娇美的小姐面前,道:“小姐,计划没有成功,轩王妃竟然还是个处子之身,王爷他没有中毒作。”
“什么?她居然还是……”
那小姐腾地站了起来,惊讶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她想到了计划不成功的任何可能性,可怎么都没有想到居然败在了夏依依这里。
“哼,真是便宜了她。”小姐咬牙切齿的说道,眼眸里射出了嫉妒阴狠恼怒的目光。
“小姐,王爷他已经查出了蜡烛有问题,正在查找下手之人了,可怎么办?”丫鬟面带焦急。
“你怕什么?又不是我们亲自动手的,即便是查出来,也有替罪羊。”小姐的嘴角微微弯起,露出了奸诈的笑容。这一次,她想的可是一石二鸟之计,将自己摘除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