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鬼呢?你医术那么好,你若是说你不会制药,那我也信了,毕竟有许多大夫是不会炼药的,可是你说你不认识药材,那老夫就不信了,有哪个大夫能不认识药材的?学医的先功课就是识别药材。”
依依笑道:“你也知道我用的药跟你们用的药不一样啊,所以我一向都不用开中药药方的,我不需要识别中药材啊。而且你放心,我不会偷学你的炼药方法的,你只管放心好了,你赚的钱一分都不会少。我在这里,紧紧是因为我无聊了,整个静苑里,除了你们两个,我还能跟别人聊天去吗?”
鬼谷子想了想,也是,她应该不会说谎,那就让她在这里看热闹吧。鬼谷子又为了防止她偷学,便吓唬道:“小丫头,老夫可是跟你说清楚哦,这炼药可是十分讲究的,别以为相同份量的药倒进去炼药就行了,可是还有许多工序要走的,倘若哪个步骤没有把握好,那就有可能把解药炼制坏了,到时候给病人用了,反倒成了害人的毒药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赶紧去炼药吧,不过你们可得注意,别把毒药给撒到饭菜里了,到时候把我给毒死了。”
鬼谷子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说道:“毒不死你,有老夫在,什么毒不能解啊?要说就是你这里太小了,都没有一个专门炼药的地方,老夫的药王谷,炼药的地方就有好多个。跟厨房完全分开的。哪能像你这里,药房跟厨房混着用。”
“那你们可以不用啊。”
“难不成老夫还大老远地跑回药王谷去炼药啊?这样的话,不仅仅时间上来不及,到时候又要搬药材进去,炼出来的药又要运出来,老夫这精力是银钱就花了不只是一点点了,五两银子一份,连本都不够。”
依依捂着自己的耳朵,说道:“行了行了,我这厨房专门腾出来给你炼药还不行吗?真是怕了你了,动不动就跟我算本金。”
“老夫这是实事求是。”
鬼谷子还有些不满地嘟囔着,将依依捂着耳朵的手拿开来说道:“别捂着了,又来人敲门了。”
依依走到门外一看,天问来了,依依便是暗暗感叹了一下自己的机智,就知道只要自己不亲自送兵器过去,轩王就一定会派人过来拿的。只不过是这半天都没有到,他就派人来了,未免也太心急了吧。
“兵器我已经准备好了,你进来拿走吧。”
天问说道:“王爷叫我来不是拿兵器的,而是护国公要去王府看望你,所以王爷就来叫你回去一趟。”
“他怎么去了?是不是和子墨的病情有关?”依依皱眉,难道子墨有些什么后遗症?还是说病没有治好?上次她可是看着子墨身子好得差不多了,才离开王府的。
天问有些疑惑:“王妃,这么大的事情你不知道吗?夏子英失踪了。”
“夏子英?”依依的脑海里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是李氏的儿子,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
依依说道:“他怎么会失踪?”
天问都要无语了,这个夏依依到底有没有活在这个社会里头啊?怎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似得。
“夏子英是西疆的将军,西昌突袭了西疆,夏子英被逼到黑风崖了,他为了避免被活捉就跳下了黑风崖,但是东朔的人潜到黑风崖底,却没有找到夏子英,如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哦,是这么一回事啊,依依皱眉,那护国公去轩王府,只怕是找轩王去的吧,见自己也不过就是顺带的事情吧。夏子英失踪了,护国公肯定很担忧,毕竟现在护国公已经老了,而夏子英才是家里的顶梁柱,是家里的唯一成年的壮年,家里仅有的两个男孩,夏子墨还小,扛不起整个护国公的重任,所以护国公应该是对夏子英寄语了厚望才对,不然李氏曾经犯了那么大的错误,护国公仍旧没有把她给休了,或者是贬为侍妾,一半是替自己遮丑,多半还是替夏子英的身份考虑的。
依依说道:“好,那我跟你去一趟王府,对了,我整理了一些兵器,你顺变带回去。”
天问一看到那些精良的武器的时候,两眼瞬间光,就好似盗墓贼看到了珍稀古董一样。
天问立即将那些武器拿起来,上下左右的在手里倒腾着翻看着,他说道:“这么好的武器,你是怎么制出来的?”
“不是我制出来的,我要是能制出来,还用得着需要凌轩去找人仿制吗?”
“那你这些武器哪里得来的?”
“别人给的,不过那个人已经死了。你以前不是说你是机械天才的吗?这些东西你可有把握仿制出来。”
天问有些犹豫,这些东西从外表看就十分精良,而且很多零件也十分微小,要想做出来确实是很难,天问皱了皱眉说道:“我尽量一试,也许能仿制个七七八八,但是效果绝对远远达不到原来这个的效果。”
“那是自然。”这些东西的制造有的可是需要机器人生产线生产出来的,岂是他们这些用手能磨出来的?依依为了不打击他的自信心,又说道:“能仿制出个差不多就不错了,你就已经算是很厉害了。”
“师父,你怎么能这样啊?这有好的生意怎么让给他做?为什么不给老夫做?”
鬼谷子一脸不满地走了进来,一看见那些武器,也是两眼光,怎么夏依依有这么多好东西?以前怎么没有现?而且夏依依的房间他曾经来过,并没有看到这些武器啊,她是从哪里拿出来的?
鬼谷子一脸的笑意,说道:“师父,你平时怎么都不把这些东西拿出来给老夫看啊?你瞒得老夫好苦啊。”
“我干嘛要全都告诉你?你刚刚还连炼药都想瞒着我,不让我看呢。”依依撅着嘴,有些生气地说道。
“呵呵,师父,老夫后来不是让你看了吗?以后你想怎么看,你就怎么看。不过,这仿制武器的生意能不能转手让老夫来做?免得便宜了外人。”
鬼谷子一边说就一边去挤天问,试图将天问挤开那个摆满了兵器的桌子,可是天问可是个练武之人,脚如磐石,稳如泰山,鬼谷子用了吃奶的劲也没有将他挤开,鬼谷子的脸都因为用力而被憋得有些红,可是天问的脸上却没有因为用力而肌肉拉伸,面上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天问低头鄙夷地看了一眼正在使劲挤他的鬼谷子,那神情就好像一个大人看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用力试图撼动大人的双腿一样。
蚍蜉撼树?
依依鄙夷地说道:“这生意给你做?你有这个能耐制造得出来吗?这里面的构造你看得明白吗?”
想赚钱,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赚啊,别什么都想自己一个人独吞,当心吞不下噎死了。
鬼谷子不再去挤天问,而是得意地捋了捋自己的胡子,饶有些聪明劲似得说道:“老夫是制不出来,但是老夫可以找能制的出来的人啊,这样老夫可以赚中间差价!”
中间差价!
依依下巴都惊吓得快要掉到地上了,这鬼谷子的经商头脑可是不赖啊,他还当什么大夫,弃医从商算了。
依依板着脸说道:“鬼谷子,事情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的,这不是赚不赚钱的事情,若是其他的东西,我也随便你怎么折腾,可这是武器,是要派上战场的,所以必须找可靠的人去做。否则一旦落入敌人手中,那不是害了东朔了吗?”
“害了东朔跟老夫有什么关系?”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国家都没有了,你还能不能活?说不定会被敌人杀死了。”
“可是老夫住在深山老林惯了,没有什么国家概念,若是这个国家不行了,老夫就换个国家继续呆着。”
“……”
依依懒得跟他这么一个方外人士灌输保家卫国的思想,直接忽略他不计,跟天问说道:“你们先出去,我换身衣服就走。”
天问点点头,也该走了,再不走,护国公和王爷就比自己还要早回王府了。
依依刚回了王府不久,护国公就来了,依依便连忙将他引入了大厅坐下,说道:“爹,你怎么跟他一起来的?”
“天问没有跟你说清楚吗?我们在宫里遇上的。”凌轩疑惑地说道,自己不是要天问提前回来安排的吗?
天问吞了吞口水,刚刚自己的心思只顾在那些兵器上了,根本就忘了跟她说了。天问说道:“属下忘了。”
“忘了?你怎么办事的?”凌轩重重地哼了一声,有些怒意,这个天问,今天怎么办事越来越不牢靠了?不是擅自闯入房中,就是忘了说事情。
天问缩了缩脖子,平时若是自己忘记说了,这种小事情王爷也不会轻易动怒的,可是现在他这脸色很明显的十分地不高兴,只怕还是因为自己上午闯了房间,坏了他和夏依依的好事吧。所以他怒意未消,到现在还在记恨自己。
天问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地听了鬼谷子那个小人的话呢?去闯什么门啊?
天问便找了个理由要离开这个令他有些站不住的地方,天问挠了挠头,说道:“王爷,东西已经拿到了,属下就先下去做事了。”
凌轩点点头,现在时间紧迫,就不浪费他的时间在这里瞎陪着了。
天问连忙溜之大吉,遁得快得很。
护国公便对夏依依说道:“你哥哥他失踪了。”
“你去宫里,可有探到什么消息?”
“没有,目前还只有有第一份战报里提到的事情,还没有收到第二份战报,为父今天是去宫里请求去西疆打战的,但是皇上没有同意。”
凌轩轻轻地冷哼了一声,皇上本来想同意的,不过是被他打岔了罢了。
依依看了他一眼,他又在哼什么啊?我爹说得有啥问题不成?
依依说道:“爹,你这么大年纪了,你去什么战场啊?那些个年纪轻轻的,身体又‘健康’的人,可是都龟缩在家里不去呢?”
依依意味深长地瞟了一眼杜凌轩,凌轩的脸黑了下来,哪有她这样当着岳父的面暗讽自己‘丈夫’的?
只是护国公并没有听出依依的言外之意,护国公说道:“即便有新的将军去了西疆,他们也不会去理会子英的死活的,又怎么可能回去找寻子英的下落呢?为父有些担心子英会被西昌人给抓了,这样的话,生不如死,为父想亲自去一趟西疆,即便皇上不同意我去打战,那我就一个人去,不去当什么将军,只是去找子英的下落罢了。”
依依说道:“爹,你这是干啥?你这么大年纪了,长途跋涉的,你身体吃得消吗?况且你若是独自一个人去,根本就没有兵派给你,没有人保护你,你一个人深入虎穴啊?很危险的。”
“可是为父不能对子英不管不顾啊,现在他生死不明的,你说要为父怎么办?”
凌轩说道:“护国公,你不必担心没人管夏子英的下落,西疆不是还有个肖潇吗?他可是你府上出来的人,与夏子英感情又好,必定会去找寻夏子英的。”
肖潇?依依的脑海里再次弹出一个熟悉的名字出来,他已经去西疆了啊?以前不是还在护国公府的嘛,不过以自己对他的几次见面的了解,肖潇应该是个靠得住的人。当初他还因为夏子墨在翰文书院被钟铭欺负了,他就把钟铭给教训了一顿呢。
依依便也劝道:“对啊,爹,肖潇一定会去找子英的,你就安心地多等几天吧,再等等,也许西疆那边就会传来好的消息了。”
护国公叹了一口气,重重地唉了一声,摇摇头,说道:“为父就再等几天吧,等到下一份战报传来,就再做决定。”
“对。”
一劝导完护国公,依依的任务似乎就完成了,屁股在椅子上就有些坐不住了,不安分地扭动着,眼睛也到处乱飘,很显然,她的心思已经不在这里了,她有些呆不下去了,若不是碍于护国公在这里,她就要跟凌轩说‘事情谈完了,我该走了。’拜拜了您嘞。
凌轩一见依依那飘忽不定的眼神,就知道她那个小脑袋里在想一些啥,倘若护国公要是前脚一离开王府,夏依依后脚就要离开王府了吧,她做戏,一向只是做当场的,绝不会在喊‘cut’之后还继续做戏。
你想走?本王偏不让你走。
凌轩便开始“盛情款待”护国公了,以求护国公在府上多呆一会,凌轩有些恭敬地说道:“岳父大人还从未在王府里用过膳了,今日难得一聚,不如由小婿陪你多饮几杯。”
护国公身子一震,这个轩王,去年还不肯娶夏依依,甚至在大婚当天不仅不来迎亲,用一只公鸡与她拜堂来羞辱她,甚至还把她迁入了听风院。这也就罢了,可是后来的沉河也是他干出来的,他从心里就不肯承认夏依依是他的妻子。自己也知道夏依依在他的跟前不得宠,也不便来王府在他跟前晃悠,免得他厌烦,所以自己除了上次代替张尚书来府上求了他一次以外,就不再来王府了。
可是后来越地觉得轩王对夏依依的态度改变了,就说这次夏子墨受伤了,依依在护国公府的时候,对穆家人说是轩王派鬼谷子去给夏子墨治疗的,说起来,轩王也算是夏子墨的恩人了。而且现在也能看得出来,轩王对夏依依的态度好了不止一点点。
可是即便是好了一点,也不至于让他转变这么大吧,他还是头一次称呼自己为“岳父大人”,还自称为“小婿”。
按理说,他是个亲王,而自己只是个公爷,等级要低,他即便是尊重自己,唤一声“护国公”或是“公爷”就行了,他也可以自称“凌轩”,可是他却这么客气,还极力放低了自己的身份和姿态。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是看在夏依依的面子上,他在讨好自己的女儿?他已经爱上了夏依依了吗?开始了追求之路?
护国公简直不敢置信,自己的女儿有这么大的能耐?能把这个轩王都给治得服服帖帖的?
护国公的内心简直高兴得要飞起来了,只要夏依依守住了轩王的心,那自己很快就要当外公了。
护国公连忙高兴得点点头,说道:“老夫也许久未曾痛快饮过酒了,早就听闻王爷的酒量好,今日,便与王爷不醉不归。”
依依本来以为护国公谈完了事情就会回去了,自己也好走了。在听到还要留下来陪着他一起吃饭,依依就有些不高兴了。
这货绝逼的是故意的,他现在还在护国公面前装残疾人,他一定是想故技重施,在护国公面前,要自己伺候他吃喝,他又想享受一下封建男主人的优越感。
夏依依暗暗咒骂了杜凌轩数遍,十分不痛快地瞪了他一眼,眼中的敢怒不敢言全数落入了凌轩的眼睛里。
凌轩本想暗笑,可是碍于护国公在,自己便继续装瞎子,假装看不到夏依依的眼神,他便转过头去,独自饮茶,在张嘴喝茶的瞬间,嘴角泛起了一抹微不可见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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