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黑,明月如钩。
皎洁的月光洒在了大泽湖上,波光粼粼。湖边一片稀疏的树林中,又一次燃起了篝火。篝火多达二十余堆,大部分火堆周围都有穿着老百姓衣服,携着各种兵器的梁山好汉围坐,喝着酒,吃着干粮。
晁盖、吴用和赵铁牛三人则单独坐在一处篝火旁。
赵铁牛取来之前刘二送来的好酒,给晁盖和吴用满上,笑吟吟道:“三位哥哥真是仁义,只取武好古那厮一人的狗命,不累及他人,想来明日便是姓武的死期了。
只是……那刘二回去报信后,武好古会不会连夜逃回虞城?”
“要的便是他连夜逃回,”晁盖笑道,“宋头领已经带着一百多个好汉绕到古汴渠北岸去了,若是姓武的要回虞城,便中埋伏了。”
“若是他不逃呢?”
吴用大笑了起来:“若是不逃,和他一起的那些商队怎会答应?我们梁山肯受他们的买路财,只是要武好古的命,他们又怎会和武好古一条心?”
这都是军师吴用的计策,梁山的这位智多星,肚子里面还是很有一点坏水的,而且也能揣摩人心,知道攻心为上的道理。
“太好了!”赵铁牛咬着牙,恨恨地说,“姓武的这下是死定了!”
其实他和武好古之间的矛盾也不甚大,只不过他和陈佑文走得太近,而武好古又要夺了陈佑文的书画行之位。这一朝天子还一朝臣呢,武好古上位后肯定要设法换掉潘楼街上的泼皮头子。
以武好古和潘大官人、王驸马的关系,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若失了潘楼街的“基业”,他赵铁牛可就要苦了……
“铁牛兄弟,”晁盖也大笑道,“我们梁山办事,甚时候失过手?
只是我们梁山兄弟不通书画文玩,劫到手的宝贝,还望铁牛兄弟和那位陈待诏能够给个好价钱。”
梁山好汉这回出动那么多人,还跑到徐州附近做案,那是冒了大风险的。单单是陈佑文出的一万缗是不够酬劳的,武好古手中的书画,也是梁山好汉这一趟的进项。
而这些书画要出手,自然需要陈佑文接盘了。
“一定,一定。”赵铁牛连忙拍照胸脯打包票。
“那便好说了。”晁盖笑道,“军师!待兄弟们用完了酒肉,今夜便开拔,明日一大早,就可以截住虞城来的商队了。
直娘贼的,这些也是肥肉,可不能跑了!”
虽然梁山好汉此行的目标是武好古,但是本着搂草打兔子的原则,也不放过那几个商队——不是要劫了他们,而是要讹一笔过路费。
自然不能允许他们不交买路钱就跑回虞城去了……毕竟梁山好汉不是大泽乡这里的坐寇,杀了武好古后,他们还是要回老巢梁山去逍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