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黄有发躲在黑暗中,手持一把刀,正冲着他狞笑!
后悔。
后悔再次如潮水般,呼啸着汹涌而来。
老百姓常说,只有千日做贼的,却没有千日防贼的。
儿子被黄家人阴死后,为他报复黄家所有的核心,就成了黄有发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现在的黄有发,就像一个看不见的幽灵恶魔。
也许是在明天,半年后,一年甚至三五年后。
黄有发就会忽然跳出来,对黄家核心的子弟(其老弱妇孺),痛下毒手。
最为关键的是——
黄有发的背后,有李东方的鼎力支持!
李东方压根不用出面,只需给黄有发提供藏身之所,提供黄家核心子弟的活动情报,帮他作案后迅速逃离,就能让黄家的全体核心子弟,始终被恶魔的阴影笼罩,寝食难安。
从此让黄家核心子弟们,彻底失去做人的乐趣。
李东方能轻松做到这一点。
如果没有他的鼎力支持,黄有发怎么可能会在,手黑组保护黄延杰的时候,依旧能在残忍的伤害她之后,又安全的离去呢?
黄家不是擅于躲在后面,阴人吗?
好。
李东方就借用黄家的原核心子弟,让他们也品尝下,被人阴的滋味。
“招惹李东方,是我们四九黄家创建以来,犯下的最大错误。”
满脸抓痕的黄一水,喃喃的说着,走进了病房内。
他坐在了病床前的椅子上,看着床上的木乃伊,忽然笑了下。
黄妻在门外,抓挠黄一水时嚎哭出的那番话,黄延杰都听到了。
她是什么感受?
没有任何的语言文字,能形容黄延杰此时的感受。
她只是艰难的,问黄一水:“爸,你笑什么?”
“我在笑,这下你满意了吧?”
黄一水抬手,擦了擦脸上的血渍,笑:“当初我来找你时,一门心思就要打断你的左腿,给你留下个终生难忘的教训,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可你,却用你的能言善辩,说服了我。”
黄延杰的嘴唇,不住的哆嗦。
“其实黄有发,并不可怕。”
黄一水收敛笑容,低声说:“真正可怕的,是你们嘴里的那个小土鳖。没有小土鳖的支持,黄有发现在敢踏上四九的地界,分分秒秒就能被抓捕。但有了那只小土鳖的帮助,黄有发就能化身幽灵恶魔。”
他说的没错。
黄延杰在清醒过来后,悲愤悔恨之余,也想明白了这个道理。
“你啊,其实和我一样,都是自以为是的聪明。”
黄一水重重叹息后,整个人苍老了很多。
他颤抖的手,举起了那封信。
他的声音沙哑,把那封信的内容念了一遍。
黄延杰呆呆的看着他,没有任何的反应。
黄一水问:“如果按照我们以往的惯性思维,是不是得用同样的方式,来报复李东方了?”
黄延杰眨了下眼。
“呵呵,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想。”
黄一水呵呵一笑,说:“可我们这样做的理由呢?有谁证明黄有发能来去自如,就是被李东方支持的?就算我们不需要理由,又有谁来充当,报复我们的毒蛇黄有发呢?又有谁敢呢?毕竟李东方现在,连凶名昭著的手黑组,都敢硬刚了。黄家真要是敢这样做,就距离被灭门不远咯。”
黄延杰呆呆的看着他,不声不响。
“报应,这都是报应啊。”
黄一水喃喃的说着,抬头看向了窗外。
太阳渐渐的下山。
这是东土!
云海酒店内的某个客房内,那个身穿黑色旗袍的女人,双手环抱站在窗前,盯着西边的落日。
她的耳边,回荡着黄一水打电话来时,说过的那些内容。
她知道,黄一水特意给她说这些,就是让她想办法,解决黄有发这个隐患。
要想解决这个隐患,就必须得找李东方。
可李东方根本不见她。
她委托黄一苗夫妻俩带话给他,却只收获了一个字。
滚。
这个“滚”,再加上昨晚那句“滚你摩洛哥币”,已经足够证明李东方,是何等的厌恶她。
他对她,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兴趣。
但她必须得帮黄家,解决这个隐患。
搁在以前,这又是白狐从黄家谋取股份、等利益的大好机会。
那时候的李东方,是密切配合她的。
现在呢?
天完全黑下来后,白敏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头也不回,吩咐小春:“备车,去李家村。”
一个小时后。
两辆黑色的轿车,沿着幻影大道一路向东,来到了天桥镇的十字路口。
可就在车子要经过,通往李家村的大牌坊时,才发现牌坊下设了关卡。
横杆起起落落,检查每一辆去李家村的车子。
嘀。
白敏的保镖,按了下车喇叭。
有个年轻人走过来,还没看车子里的人是谁,就举起了一个硬纸板。
上面写着一行字——
四九黄家的任何人,免进李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