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烟花,随着一声声的砰然巨响,腾空而起。
在夜空中,绽放出了最美丽的花朵。
数百甚至上千的人,随着烟花绽放时的亮光,都出现在了窗外的路边。
有男有女。
有老有少!
人人都满脸的笑容,鼓掌以表示对缓缓前行的车子热烈欢迎。
道路两侧,每隔十多米,就是一副红色的横幅。
红底黄字——
“欢迎陈大小姐重回磨牙域!”
“磨牙域的父老乡亲们,热烈祝贺陈大小姐,胡先生新婚大喜!”
“玛雅新城楚扬,祝贺师傅和师母新婚大喜!”
“岭南沈岳,祝贺胡先生陈大小姐新婚大喜!”
“楼兰高飞,祝贺胡先生和陈大小姐新婚大喜!”
“八百李南方,祝贺胡先生和陈大小姐新婚大喜!”
“龙墟李骁,祝贺胡先生和陈大小姐新婚大喜!”
“马可家族陆梓琪,祝贺胡先生和陈大小姐新婚大喜!”
“云海商学院,祝贺胡先生和陈大小姐新婚大喜!”
“云海今生缘鞋业,祝贺胡先生和陈大小姐新婚大喜!”
“四九李家村,祝贺胡先生和陈大小姐新婚大喜!”
“四九丁发财——”
车速很慢,一条条的红色横幅,缓缓从老胡和陈惠祯的视线内,掠过。
砰!
咔!!
guang——
随着猛然间响起的锣鼓声,一条浑身亮着灯泡的金色长龙,由十多个青壮高高举着,追逐着龙灯,忽然出现在了车前。
啪——
两侧的麦田里,有鞭炮齐声炸响!
金色长龙上下翻飞。
几只同样是金色的狮子,随着特殊的鼓点,咔咔的眨着眼,和上下翻飞的长龙对舞。
踩着足足两米高跷的高跷队,在巨龙和狮子被车子慢慢甩在后面时,闯进了陈惠祯的视线中。
舞着金箍棒的猴子,吱吱的吹着哨子,连蹦带跳间,不住对着车头作揖,讨要赏钱。
田峰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带着十几个小弟,哈哈大笑着狂撒红包。
陈惠祯——
恍然梦游!
老胡——
满脸的傻笑。
烟花腾空,鞭炮齐鸣;鼓声阵阵,龙飞狮跃高桥咔咔作响。
这是——
磨牙域!!
陈惠祯出生,长大后结婚生子的地方。
也是她孤身远走海外的四十多年内,无数个午夜梦回的故乡!!!
早在去年时,陈惠祯就已经来过一次磨牙域了。
不过那次——
不说也罢。
但这次!
她却是以数十多年前的“陈大小姐”的身份,在锣鼓喧天中,锦衣归乡。
今晚——
只属于陈惠祯!!
车子到了磨牙域的牌坊口。
有着接近两千村民的磨牙域,此时已经是到处张灯结彩,披红挂绿,彩旗飘飘。
喜庆的气息,彻底驱走了黑夜。
车子停下。
数名穿着整齐,精神抖擞的老头,一字排开的站在了牌坊前。
车门打开。
梦游般的陈惠祯,被老胡搀扶着下车。
那些老头们,全都双手抱拳,对陈惠祯弯腰,齐声:“立柱(拴住,狗剩,石头,麻花),躬迎大小姐锦衣归乡咯!躬迎大小姐锦衣归乡咯!躬迎大小姐锦衣归乡咯!”
这些老头全都是七十开外,都是陈惠祯的同龄人。
也是她儿时的玩伴。
更是早年间时,陈家的长工,佃户后人。
他们一声声的呼唤,迅速勾起了陈惠祯儿时的回忆,泪水早就无声的滑落;身躯轻轻哆嗦着,慢慢推开老胡,脚步有些蹒跚的走到了那些人面前。
“立柱哥,你老了。”
“拴住哥,你还记得,你曾经带我下河摸鱼,差点被你父亲打死吗?”
“石头,我还记得你和二丫,过家家呢。”
陈惠祯的记忆力,相当的惊人;她逐个和那些老人握手时,都能说出数十年前的“童趣”。
虽说陈惠祯出生时,东土就已经迎来了新的天地;但她在这些人眼里,始终都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陈家大小姐。
尤其当前的陈惠祯,可比他们年轻了太多,压根不像一个年代的人。
因此他们在和陈惠祯寒暄时,仿佛又回到了数十年前,个个唏嘘不已。
陈惠祯抬手擦了擦眼,四下里看去。
她想看到一个人——
失望了。
尽管她也看到了那个人,送的横幅,以云海商学院的名字。
不过她也知道,李骁暗中安排的这个场合,那个人今晚不出现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他妈今晚又要接受新欢了不是?
“无论怎么说,今晚我都是全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李骁,谢了。”
陈惠祯迅速丢开那一抹失望,调整好心态,在那些老头的簇拥下,缓步前行。
来到了磨牙域村部。
磨牙域的村部——
就是陈惠祯的家!
青砖,灰瓦,石头墙,高挑的门楼。
院子里,有一颗象征着多子多福的石榴树。
陈惠祯离开磨牙域时,这颗石榴树还只有擀面仗粗细。
现在——
石榴树已经有水桶粗细,死了一大半,却和这栋三进的院子一样,被列为了近代文物。
村部里也是张灯结彩,门口铺着红地毯,一直到正厅门口。
陈惠祯来到了台阶前——
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两男一女。
两大一小!
男人一身藏蓝色的立领中山装,戴着一副近视眼镜,斯文败类风度十足。
女的身穿红色风衣,体态丰盈,满脸孝顺媳妇般的甜甜笑容,怀里还抱着个刚出生半月的小崽子。
一家三口——
不是云海富康陆先生,婉约张女士和富康二代,又是谁呢?
“富康,婉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