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绸落地。
砰——
无声但确实存在的砰砰闷响声,传来。
射灯!
无数的射灯,随着这声轻微闷响声;好像从地狱理冒出来的魔鬼那样,睁开了它的魔眼;把龙墟北大门这上千平米的黑暗,给狠狠撕碎。
亮如白昼!!
一剪断红绸。
龙墟终开光!!!
开光,又称开光点眼。
多用在神像或者艺术品上;乃是透过某种仪式,请来神灵以灵力依附在艺术品内;主其事者通常是道、或者佛门中人。
占地堪称浩瀚的龙墟建筑群,其实就是集合了东、西两大文明的艺术品。
现在,李骁这个龙墟之主首次驾临;名扬四海的空空大师,当仁不让的主持本次开光仪式。
随着射灯的骤然亮起!
不但李骁和陆梓琪,心中徒增某种无法形容的异样感;紧随他们背后的冯美珠等数百人,更是在这个瞬间,心肝剧颤。
所有人都能清晰感受到,周遭的气场变了!!
没开光之前,即便大家能隐隐的看出,龙墟建筑群相当的巍峨震撼;但却总觉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油料气息;就像一幅油画那样,即便画得再怎么逼真;却也只是没有灵魂的,油画。
但现在——
很多人都徒增幻觉,有看不见的勃勃生机,山崩海啸般自天地,四面八方涌来!
让龙墟建筑群在这一刻——
拥有了灵魂!!
没人说话。
就连最爱恃宠而骄的小白;浑身洋溢着淫邪气息的秀子等人;这一刻也都紧紧的抿着嘴唇,双手用力攥拳;满脸的严肃,极其小心的迈步;追随着他们的龙主,缓步向前。
这是一条——
金光大道!!!
一道红绸,又横在了前面。
红绸后,就是新的区域。
李骁从空空大师端着的银盘中,再次拿起了剪刀。
咔嚓——
灯光!
随着红绸落地,暴亮!!
三大区域,三道红绸。
无数的射灯,随着三道红绸的落地;在黑夜中无声咆哮着,撕破了黑暗。
当第三道红绸落地后,陆梓琪松开了李骁的胳膊。
在冯美珠等人的陪同下,悄无声息的退走。
现场,只留下李骁和空空大师两个人。
李骁抬头看着,有着轮廓灯的巨型雕塑;沉默很久,才轻声说:“大师,我感觉当前,我可能是在做梦。”
空空大师单手竖在胸前,微微顿首:“庄周梦蝶,人生如梦。油在灯亮,油尽灯枯。”
“大师。”
“老衲在。”
“我文化程度低。”
“那我们说大白话。”
老和尚还是很七窍玲珑的,抬头看着李骁的脸;不住的摇头,叹息;做“我就知道会这样”的无奈状。
李骁没有着急问他,倒背着双手在绿茵高尔夫球场上,信步前行。
老和尚亦步亦趋:“李龙主,你变了。”
“哦?”
“你是今天下午,才变的。”
“哦?”
“佛门有云,魔由心生。”
亲自陪着李龙主开光的空空大师,走了足足一个小时后,老腿有些发酸,不想再走。
却有一辆电瓶观光车,无声的徐徐驶来。
车子停在他们身边。
缪斯跳下来,带领几个属下,从车上搬下了一些东西。
短短几分钟内,李骁就看到了一张白色圆桌,两把椅子。
桌上,摆放着色香味俱全,还冒着热气的美味佳肴。
做完这一切后,缪斯带队对俩人微微弯腰行礼;一声不吭的,转身上车徐徐离开。
老和尚当机立断,拿起一根鸡腿;在嘴里一横,就把骨头丢在了桌子上。
以往每次吃饭,都是狼吞虎咽的李骁;可能因为今晚是个特殊的日子,吃东西时文静多了。
十分钟后。
老和尚用袖子,擦了擦油乎乎的嘴唇;又打了个响亮的饱隔,才端起了茶杯。
李骁则点上了一颗烟,依旧没说话。
喝了一杯茶后,空空大师的精神,更加的抖擞:“李龙主,从佛门的宏观角度来说;世间万物都有灵性,哪怕是一片建筑。我这样说,你认可吧?”
李骁点头。
他和陆梓琪等人,就在不久前刚刚真切感受到了,龙墟建筑群的大变化。
“万物的灵性,只能分三种。”
“一为正;一为邪;一为亦正亦邪。”
“何为正?何为邪?”
“不同的人,看待相同的事。只需站在自己的利益立场上做事,那么就是正的。”
空空大师说到这儿,又端起了茶杯:“如果别人阻止他得利,那么就会被他视为邪。”
李骁微微皱眉,满脸的若有所思。
空空大师说的没错。
其实某个事物的正邪,只是由绝大多数人的观念,来判断;并口口相传的罢了。
狼吃羊,狼就是坏的。
这是幼儿园小朋友都知道的事。
但又有多少人,会站在狼的利益角度上,来考虑生存这个问题的呢?
狼不吃羊,就得饿死。
那么在狼的角度,它吃羊是没有错误的;也是正确的。
同样,被羊吃的草,也是生命。
那么为什么,从没有谁为被羊吃掉的青草,而喊冤叫屈,主持公道呢!?
难道,小草长出来,就是活该被羊吃吗?
还有!
那些信誓旦旦把狼视为坏蛋的人,不吃羊吗?
为什么狼吃羊就是坏蛋,人吃羊就是理所当然了!?
再把这个思想观念,分别换算到李骁和帝眼会,季雅和暗网的身上。
李骁创建龙墟,改变三巨头格局的初衷,也许是站在他以为的正义角度上;可他的崛起在三巨头眼里,那就是恶魔在争抢他们的蛋糕!
谁才是好的?
谁才是坏的!?
暗网之所以要浮出水面,那是因为在过去的无数年内,他们只能生活在最阴暗的地方;他们所生存的方式,就是狼吃羊;在他们看来,他们没有任何的错;但他们不想偷偷摸摸的吃羊了,想像帝眼会那样,在光天化日之下吃羊!
并为此,不惜付出包括生命在内的代价!!
暗网这样做,错了吗?
对吗!?
再说季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