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哀乐,没有牧师,甚至没有鲜花。
只是在即将钉棺时,李骁看着那张苍白,却无比平静的脸,缓缓的弯腰,最后吻了她一次。
李骁亲自钉棺。
十四口棺材,李骁足足钉了一个小时。
其间,包括霍庭深在内的所有人,都保持着绝对的沉默。
只有单调,有力的敲打声,不住的回荡。
逝者,入土。
陆梓琪按照华国传统,屈膝跪地,给缪斯等人,恭恭敬敬的三叩首后,随即一言不发的起身,带着乌鸦等人快步走了。
“你们,也走。”
季雅对哈莉娅长老说:“我自己在这就好。放心,有李先生在,我的安全没问题。”
哈莉娅长老犹豫了下,微微点头,又带着霍庭青等人,对缪斯等人的墓碑,右手抚胸微微弯腰后,转身。
很快,亮如白昼的陵园内,就只剩下李骁,季雅,霍庭深和孟惊魂四个人。
“我就知道,你会让陆梓琪离开。”
季雅说着,弯腰从脚下的一个包里,拿出了一瓶酒,两个酒杯:“因为你不想,让她看到血腥的一幕。”
李骁倚在缪斯的墓碑上,点头:“是。如果可以,我希望她从来,都没来过西方。”
“李骁,你太自私了。”
季雅端着两杯酒,走到李骁面前,递过来一杯:“其实所谓的好男人,都很自私。你们只希望,自己心爱的女人,能像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那样。乖乖的呆在家里,等候他回去就好。”
李骁接过了酒杯,微微的晃着,却没接口季雅的话。
和这条美人蛊谈这个问题,不仅仅是开玩笑,而是在浪费口水。
季雅却不在意,举杯和李骁轻轻碰了下:“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更觉得,我活在世上,就是上帝最大的错误。你恨不得,现在就掐死我。”
李骁抿了口酒:“我不信上帝。不过,我倒是觉得,你好像成熟了许多。”
“经历的多了,自然会成熟。哪像这个女人,蠢的比猪还要让人恶心。竟然相信,霍庭深是爱她的。”
季雅说着,缓缓抬起黑色风衣下,那只白色的细高跟。
比锥子粗不了多少的鞋跟,放在了孟惊魂的脸上。
孟惊魂嘶声咒骂着什么,极力挣扎着,却躲不开那只细高跟。
本来这几天,她始终处在只有她自己,才能感受到的痛苦中;那会能爬向霍庭深,纯粹是“爱情的力量”,但“爱人”那句嘶骂,却像一根棍子,狠狠砸断了她的腰椎。
让她,再也没有多少力气。
“我听陆梓琪说,你在策划三号山事件的前夕,还对霍庭深献身了?”
季雅那只细高跟,轻碾着孟惊魂的脸,饶有兴趣的问。
“呸!表字!!”
孟惊魂终于鼓足力气,狠狠呸了一口。
带血的口水,呸在了季雅的白色细高跟上。
“你都这样了,还没多少悔意。真是是蠢到了极点,堪称是整个女性群体的羞辱。”
季雅低头品着美酒,足尖踩住了孟惊魂的额头,尖尖的鞋跟对准了她的左眼,慢慢往下踩。
“表字!表字!啊,啊,啊!!”
孟惊魂的嘶声痛骂,最终随着季雅那只细高跟,缓缓却没停止的逐渐下踩,变成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李骁为什么要让陆梓琪离开?
就是不想,让她看到当前这极其残忍的一幕!
李骁以为,他能坦然面对季雅,收拾孟惊魂俩人。
可当季雅品着美酒,双眼闪亮,身躯激动的颤抖着,发出低低的荡笑,用细高跟硬生生的,把孟惊魂的眼球,从眼眶里挤出来后,李骁才知道,他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坚强。
真正坚强的人,是我雅姐。
因为再给李骁三条冷血神经,他也做不到在折磨人时,能激动,兴奋成这样。
季雅把折磨人,当做了某种艺术。
当一只眼球在外的孟惊魂,某个不可描述的东西,被季雅用手术刀——
李骁再也看不下去,刚要厉声阻止她,给孟惊魂一个痛快时,萨拉赫一家五口的惨烈样子,跃然于脑海中。
同一瞬间,他也想到了老祖宗流传下来的一句话:“恶人,自有恶人磨!”
李骁不住翻腾的气血,也瞬间平静下来,点上了一颗烟。
他刚冒了个烟圈,脚下传来霍庭深的嘶嘶声:“李骁,求求你,给我一个痛快!看在,我输的一败涂地的份上!”
霍庭深的话音未落,季雅回头:“李骁,你如果敢答应他,那你就是个我这样的表字。”
李骁淡淡地说:“我没兴趣做你。”
季雅荡荡的笑了下,暂时放过孟惊魂,拿着带血的手术刀,走到了霍庭深面前:“深哥,你还记得那晚,你强势征服我时,我有多么的崇拜你吗?”
霍庭深颤声:“小雅,小雅!我们是不是真心爱过?快,快给我一个痛快!”
“好。”
季雅笑着,手术刀顺着他的鼻子,缓缓的一路下滑。
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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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二更!李骁和季无牙的第一次合作;这是他此前,从没想到过的;但对霍庭深来说,确实最合适的;今天卡文,状态特糟糕,脑子里蒙蒙的,希望能写出第三更来;兄弟们,午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