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妈稍稍加重了语气:“爱。年轻人,看你眼珠子叽里咕噜,貌似很聪明的样子,应该不难理解,我为什么说,爱是能治疗她的唯一方式吧?”
什么叫我的眼珠子,叽里咕噜貌似很聪明的样子?
难道,我的眼珠子,不叽里咕噜的,就不聪明了?
大妈,您是给人看病的医生呢,还是专门讽刺病人家属的长舌妇啊?
李骁腹谤着,却也只能强笑着点头,表示明白。
明白是一回事,能不能按照大妈所说的这样,给予小哑巴真挚的爱,那又是一回事了。
虽然李骁承认,那晚在极力反抗上官柔柔时,也曾经脑子短路“摩”过她,但那是冲动,绝不是爱!
何况,李骁可是个有妇之夫啊。
梓琪老婆开恩,能允许他和冯美珠等人,共同在她脑袋上种草,就已经让李骁愧疚不已了,怎么可能,会再爱个看到后,就生气的小哑巴?
“只是可怜她,对她好些,不行吗?”
李骁眼巴巴的问。
大妈立即沉下脸:“你听不懂汉语?”
李骁——
大妈不但医术高超,而且极富同情心。
估计李骁要是敢说,他宁肯去爱一头猪,也不爱小哑巴,大妈会立即让他知道,他能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老天爷犯下的,最大的错误!
看李骁态度端正了很多后,大妈的脸色,才好看了些:“根据我丰富的临床经验来判断,你女朋友最近的病情,大有好转。”
大妈判断出的最近日期,和李骁那晚从孙明军手里,救下上官柔柔的时间,高度吻合。
站在上帝视角来分析,就是此前,上官柔柔只要害怕,就会尿。
但现在,她则是有选择性的被吓尿。
“除了她最怕的人,或者事物、事件,会让她立即小便失禁外,一般的人,事物或者事件,对她造成的刺激,已经没有此前那样厉害了。”
大妈拿起笔,在诊断书上,龙飞凤舞:“人,事物和事件这三样中。人,起到了关键性的左右。打个比方,你小时候最怕谁,给你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那么,你就不愿意看到谁。你女朋友当前的病症,同样如此。你只需知道,她在见到某个人时,才会发病。那么,就让她以后,不要再接触了。”
“根据我丰富的临床经验,来判断。”
大妈继续龙飞凤舞:“你带她来医院之前,她刚犯过一次病。你好好想想,问问她。她在犯病时,和谁在一起。只要能克服,她再见到那个人后,不会再犯病的心理阴影。那么。”
大妈抬起头,看着神色复杂的李骁,缓缓的说:“有很大的概率,她能重新说话。”
李骁都走到楼下,看着太阳,眼睛都不眨的老半天了,大妈的絮叨声,还在耳边回荡。
他不得不佩服,大妈不愧是这方面的顶级专家,绝对能对得起,一千八的挂号费。
也相信,上官柔柔病好后,真能开口说话。
可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疑惑:“我在小哑巴眼里,真那么可怕吗?”
他回头。
上官柔柔就站在不远处,低着头,咬着嘴唇,用眼角余光,偷着看他。
看李骁回头后,上官柔柔慌忙半转身,看向了别处。
如果可以,躲在门口把大妈那番话,全部听到的上官柔柔,真想冲进去,反驳她,说的不对!
不全对。
她怕李骁,一点都不假。
可她,更爱他!!!
没谁规定,不会说话的女孩子,就不能爱上男人。
也没谁规定,她必须得有个充足的理由,才能爱他。
更没谁规定,她不能去爱,她最怕的男人。
怕他是一回事。
爱他,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可以因怕他,而尿迸。
更可以,因爱他,甘心被他放肆的摩。
“我怕老财,更爱他。这是怎么回事?我这病,还能治好吗?”
上官柔柔心中茫然时,就听李骁不耐烦的声音传来:“傻站在那儿干什么呢?走了!”
话刚出口,李骁就想给自己一嘴巴。
他终于做成了决断,以后不再凶小哑巴了,要尝试着去爱她。
等她的病好,会说话后,再潇洒的转身,留给她一个伟岸的背影。
可他明明要用温柔的语气,说“上官,我们走吧”的,但为什么张嘴就那样刻薄呢?
“肯定是大妈说我眼珠子叽里咕噜,貌似很聪明的样子,伤害了我的自尊心。才让我,压不住火气。”
李骁找到合适的理由后,迅速调整好心态,决定从这一刻起,让小哑巴见识到,他无比温柔的一面:“你是不是真傻了?还是,耳朵也聋了!?”
李骁——
这张嘴,怎么就不配合,他那颗善良的心呢?
真该抽!
可没等李骁抬手,就看到上官柔柔剧颤了下,啊的轻叫着,慌忙走过来时,右腿在路边长椅上,重重碰了下。
比煮熟了的鸡蛋白,还要更嫩的皮肤上,立即多了道血痕。
鲜血冒出来后,都粘在了长椅上。
“你走个路,都能碰伤腿!你除了装傻卖可怜外,还有什么用处?”
李骁真是够够的了,狠狠瞪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上官柔柔咬着嘴唇,强忍着眼里的泪花,一瘸一拐的连忙追了上去。
他们刚走远,一个人就从旁边绿化带里冲了出来,跪在长椅面前,拿出一方白色手帕,小心去擦长椅上的丝丝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