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央沉默着。
自从魔宗到来后,就连他那只苍鹰都不敢挪动分毫,此时这一片山坡上的空气都如同被禁锢,分外的死寂。
“你可以先听听我的判断。”
魔宗先前在眉山之中的行走也不着急,现在和王平央的这番谈话他也依旧不着急,他看着这名隐约猜到些什么的南朝少年,说道:“在我看来,倪云珊并不输于你,但她毕竟是女子,按照历朝历代的所有修行者来看,女子在修行一途中往往比男子更吃亏,并非是因为男尊女卑的思想,而是因为她们有朝一日在动情之后,往往比男修更加奋不顾身,更加失去理智的判断。”
“或者可以说,男子往往比女子更容易薄情寡义。”魔宗的嘴角露出些淡淡的嘲弄神色,接着说道:“至于厉末笑,他太过骄傲,而且总喜欢在一些并无多少用的手段上面浪费时间,至于武技,那是修到神念之上之后便泯然大众的东西。在这上面骄傲,根本毫无道理。”
王平央听着这些话语,心中并没有任何的惊喜,他深吸了一口气,道:“只是到现在,我还是不明白你的意思。”
魔宗又微微一笑。
忽然他和王平央之间出现了一道风。
王平央明白对方似要出手,然而他连什么动作都来不及做,就连他身体里的真元才刚刚下意识剧烈流淌起来,便被一股磅礴的力量直接镇压了下去。
那根青竹杖直接到了他的额头,在他的额头上轻轻点了点。
一股磅礴的真元,直接逼退了他体内与之抗衡的真元,然后如奔腾的河流瞬间冲入他的经脉。
这一瞬间王平央觉得自己无比临近死亡。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在下一刹那就会爆裂开来。
然而令他浑身战栗的却是没有,那股磅礴的真元在他的体内冲击,却是和他体内的真元相融,甚至有些经络和窍位在这真元的融合之中,壮大了数分。
他呼吸已然停顿。
他看着那根收回的青竹杖,看着依旧站立在原地的魔宗,如同看着真正的神魔。
他的修为在提升。
这完全不合修行界的道理。
任何人的真元都是融合了自己体内独有元气的本命物,真元和真元之间只有可能互相排斥,不可能相融。
“王朝有南北,修行没有南北。”魔宗平静的说道:“千年之中,南北王朝已经变幻了多少代,生于南朝就要为南朝尽忠,就要随着南朝的消亡而消亡,便是极其愚蠢。”
“我要收你为弟子,你得我功法,便会明白我这些年领悟的功法和世间那些平庸的手段有何等的不同,便会明白我为什么会说南朝终将灭亡。”
他缓缓的抬起头,目光似乎穿透了自身所戴的黑竹笠落向了王平央身后不远处的那块石碑。
一种无形的力量被他的念力所牵引,石碑上石粉噗噗洒落,出现了新的字迹。
王平央的身体僵硬无比,他确定对方只是一个动念自己便会被杀死,他确定这名传说中的魔宗,已经足以和当年的南天三圣并立。
“再见。”
只是对方却只是接着对他说了这样一句,便点了点头,然后缓步离开。
境界太过悬殊而产生的压力无法言语,王平央自认不是胆怯之人,然而此时甚至没有勇气去看此人的背影,他浑身冷汗淋漓,缓缓转身过去看那碑上的字迹,当一遍看完,他心中震撼至大脑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