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日凌晨,李谋眼皮微微滚动了一圈,随后睁开眼来。
睁开眼迷蒙了差不多半小时之后,面上的纨绔神情再次出现。
“李少,这是你要的协议,我已经全部签好了。”
没见宫阳和高天啸的身影,只有罗定良垂手在旁,满是诚服味道。
“我怎么觉得许多事情都想不起来,罗帅,我记得我好像是21号过来的,现在是什么日子?”
李谋一双杏花眼不停转动,似是要回想起这段时间自己身上究竟出现了什么。
“回李少,现在是四月底。”
罗定良避开他的目光,难为情道:“都怪我,不该在李帅来那天,一下子给你安排三个......”
“打住,这事就当没生过。”
李谋听出罗定良言下之意,立刻让他住嘴。毕竟这事儿生在军中,且他这次来是有要务。
若是被上京那人知道,别说他这义子身份,估计眨眼就吃枪子儿。
富盛小内,一向不住家的宫阳,这次直接在客房内睡了整整一天才醒转过来。
李谋的伤势耗费了他太多阳力,直到这会才恢复了五成不到。
“依据炼阳境界的阳极吸纳阳力,终究是不够!”
宫阳盘膝思考了一会,决定近期无论如何都要突破阳力七重--点苍境界。
从他对《太苍伏魔真诀》的了解来看,这阳力等级愈往上走,炼化阳力的法子也愈加精髓,速度也会快上不少。
“凝阳为练,点指为苍。”
宫阳默念了一遍点苍境界的心诀,随后将自己这三十余年来修炼的途径回想了一遍。
从知幽、通玄,一步步琢磨到炼阳境界。
才想到炼阳境界,宫阳双目蓦地一亮。
“是了,记得当初这炼阳境是模拟阴极,生生凝聚出阳力涡旋,这才炼成;难不成接下来的点苍境界,同样需要参悟出其中蕴藏的奥义,才能真正突破。”
一念及此,宫阳当下和甄氏二老,还有夏伯庸道别,回到租屋内。
接下来的一个周,宫阳几乎尝试了不下十次,无论是丹田聚气,还是阳极逆行,他都一一模拟。
在第十日来临的当晚,宫阳忽地从床上弹了起来,信手一指,十米开外的塑料假花当即掉落。
一个拇指大小的空洞,从塑料花瓶中部洞穿而出,居然是完完全全将阳力放出了体外!
“真不明白,这祖师究竟和自己的弟子有什么仇什么怨,就这么一点传家宝还四处挖坑?”
宫阳一阵苦笑,回想起自己将阳力催动着逐渐通过丹田、识海之后,才从识海深处寻到另一处阳力无比夯实之处。
随后借用炼阳境界的阳极再次凝练,这才堪堪将无比凝实的阳力打了出来。
这番寻找显然还不是最难,最难的是念海深处的阳力控制。
念海毕竟是修士的指挥中枢,断不能容许阳力修为在其内横冲直撞,先前宫阳迫切需要突破境界,险些中伤念海。
好在他帮李谋修复伤势的阳力还没有完全修复,所以险之又险的将这点苍境界炼成。
祸兮福之所倚,果然。
“唉,捉鬼的,你这都是第几次忘记我们的约定了?不是说每周陪博文哥和妙姐一天的么,现在倒好,将夏伯丢过去,你就成没事人了?”
甄爽内心是真酸,这宫阳大半年回来一次,每次回来又待不过三两日又人影全无。
要说一开始,她巴巴追着宫阳是为了追到他,然后狠心甩掉,让他懊恼丢脸。毕竟她甄爽从小到大,身边从来不乏献殷勤讨好之人。
现在却不知不觉变了,宫阳每次刚走,她便盘算着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那烦你安慰下二老,就说我工作太忙,暂时是没法上门赔罪了。”
宫阳一阵歉然,就势拨开甄爽挡在门边的手臂。
见甄爽美目圆瞪,恨不得从他身上剐下一块肉来,恰好主卧内响起一阵音乐前奏,便故作欣赏般点了点头。
“这歌不错。”
“那听完再走。”
不料误打误撞,甄爽听他夸赞,立时眼露欣喜,巴巴看着宫阳。
宫阳受不了他目光中的热切,无奈,只得进屋。在甄爽粉色的躺椅上坐定后,顺手将那个名为《念念》的音源滚动条拉倒最前面。
清冽的吉他声响起,随后是几个干净和弦。
“我听闻,从前车马很慢,书信很远,一生只爱一个人。”
“邮差忘了归期,终于在某年某月,说要寄来一个惊喜。”
“我遇见你,车马路遥,世界花火。”
“......”
“念念,你眼如星,你眉如剑。”
“念念,不知思念,不如相恋。”
“念念,举世安好,生若初见。”
纤细温暖而颇富感情的嗓音,减一点太干,多一点太躁,将少女心事娓娓道来。
副歌继续,宫阳却不敢再听,强自镇定着问道:“这歌你写的吧,准备送谁?”
“送你。”
几乎是下意识回答,说完之后,甄爽立刻羞得跑出屋外。
宫阳则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却是不敢再逗留太久,夺门而出。
一直在十年客附近的咖啡厅里待了大半日,将近子时,这才御起轻身功夫,几个起落,掠上十年客楼顶上。
他目前急于要做成一件事,那就是将潜藏在他身体内部的死灵道童给找出来。
“这个时节不是一个月的至阴之时,加上这自称天阴绝域阎罗使的道童被擒,要遇到当晚的玄阴结界是不可能了。”
宫阳以纯阳纸符试探了一下四绝地周边的阴力流动,随即浮起一阵失望之色;想了想,忽地目露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