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久腐败的稻草一碰就碎,只有上面用水火油浸泡过的剑麻线,依旧坚韧如初。
简单将缠绕着草人四肢和头颅的剑麻绳解下,结果一大块腐败的稻草,立刻随着麻绳剥落了下来。
一缕黑丝,毫无征兆的出现在草人的破口处。
是一绺头!
而且从色泽,还有长度来看,应该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头。
“嘭!”
宫阳刚想细看,谁料一股巨力忽然涌来,身周阴森之气大盛。
一道比先前还浓郁数倍的黑气霎时从地底冒出,出现在宫阳身前,险之又险的被面前一道黄光挡住。同时整个地下室内黑雾升腾,变得愈浓郁。
一息。
两息。
三息。
只在三息的功夫内,整个狭小的地下室已经被黑雾充满。
时间虽短,对于宫阳而言却是足够了。
在这段时间内,宫阳先是无比镇定的将稻草人体内的黑丝取出,用一张符咒贴好后收入口袋内;其后又凭空画出不少符咒,生生在黑雾之中劈出一个通道。
接着想也不想,急速从地下室内疾掠出来。在出门的当儿轰然结出一个太极鱼图案,挥手打在破败的地下室木门上。
“嘶嘶!”
“嘭嘭嘭!”
阵阵鬼哭传出,木门被内力撞击得‘嘭嘭’作响,直到十余分钟之后才逐渐恢复了平静。
好在这鬼哭和撞击木门的声音只有修士才能辨认出,宫阳倒也不担心会被老李听到。
宫阳抽身飞退,为保险起见,出门后将自身阳力凝聚到指尖,在木门上刻画出几道深达半寸的符咒。
做完这些,宫阳才转身朝值班室处走去。
“李叔,我想知道在你来上班以后,有没有人问你要过杂物间的钥匙?”
宫阳目光炯炯,直言询问。
“杂物间钥匙?”
老李努力回想了一遍,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没有,你别说杂物间钥匙。就是二楼这个破落值班室,也只有我这老头子才会隔三差五跑一下。”
老李一脸萧索,在这个换房子比换老婆还勤的年代,人情淡漠得让人心痛。
“好了李叔,我看那个杂物间一直没人用吧,不如租给我,我最近这段时间会运来一些东西,需要那地儿存放。”
宫阳微微一笑,不露半点声色。
“租什么租?这么大幢楼都空了一半了,就那么个破落地下室,只要我老头子不说,根本不会有人记得。”
“好,那我明天就搬货进来,到时李叔你帮我盯一下,不要让人随便进去;也不多说了,改天咱爷俩好好喝顿酒。”
宫阳说着便往外走,一路回到店内。
傍晚交接完账目,卢露自顾自出去耍,就见郝秧歌愣愣坐在靠近前台的沙上,时不时抬头看他,欲言又止。
“姨娘这么晚还不睡,是有什么事么?”
宫阳不想和她面对面杵着,只得先开口。
“我…我姐找你有点事,大家改天出去喝一杯吧。”
似是这句话听让去容易让宫阳误会,郝秧歌说完,立刻补充了一句:“不是因为郝建,你将它看成简单的家庭聚会就好。”
“喔,那等有时间再说吧。”
宫阳从来没把这姐妹俩当过什么好人,但也不怕她耍什么阴谋诡计。
说完自顾自的翻看起《太苍伏魔真诀》来,却隐隐现这一次看的,又与上次不同。倒不是说功法本身有了什么变化,而是他自身的感受变了。
毕竟百鬼夜行出现当晚,他明显觉得自己体内的阳力修为生出不少变故。阳力一变,对于功法的感悟自会不同。
“以前我看中这处四绝地,是想借用此地死气来凝练自身阳力,眼下看来,却是赌对了。只是这眼下已经过去五天,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遇到那晚的情状。”
一想到当晚的瘆人情形,居然能够令他沉寂了十余年的修为有点松动,宫阳不自觉一阵心热。
坐在靠窗的沙上盯了街面半晚,估摸着已经到夜半三点左右。宫阳当即不再等,直接走回吧台,从搁在凳子上的一件外套中抽出那本泛黄的册子来。
盯着灼痕最重的纸张看了半晌,依旧没能找出更多线索,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