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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拜苦路的活动,亚瑟叫了一辆出租车,原路返回圣詹姆斯大教堂,去取他的摩托车。下车后他走到停车处,准备骑车离开,却看到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身穿黑袍的老神父。他看上去很老很老了,脸上满是皱褶,如同干枯的老树皮。巨大的眼袋耷拉下来,一如他耷拉下来的肩膀和脖子,他双目无神地盯着亚瑟,好似一截枯木。
快到中午,阳光从头顶照射下来,教堂的影子变得很短。顶部的十字架阴影投射在地上,这个老神父正好就站在十字架的交叉处,仿佛站在了一个标记上。亚瑟看了他一眼,想到刚刚在教堂里闭眼祷告时,那种摇晃和崩塌的感觉。对于自己的异常,亚瑟早已习以为常,他收回目光,跨上了摩托车。
再抬头看时,老神父已经不见了身影。
太阳的高度依旧在缓缓上升,教堂投下的阴影越来越小,十字架的影子也越来越短。
亚瑟发动摩托车,离开了圣詹姆斯大教堂,朝着皇后区,一家叫roll-stone的快餐店驶去。
和纽约的其他地区一样,皇后区一样是贫富分明,既有高档的富人小区,干净整洁的中产社区,也有衰败破烂的贫民窟。Roll-Stone快餐店位于皇后区的西区,皇后桥附近,离哈得逊河不远,一河之隔就是曼哈顿。但这里是纽约最贫困和脏乱差的地区之一。
纽约就是这样,离曼哈顿越近的区域,就越穷困潦倒,优质的社区都远离市中心。当然,曼曼哈顿除外,这里不仅是纽约的中心,还是美国的中心,甚至在部分人眼里是世界的中心。
亚瑟远远的就看到了Roll-stone红色的招牌,他和阿泰斯特在电话里约好了,中午11点半在这里见面。亚瑟放慢速度,把车停在快餐店附近路边,打开头盔面罩观察了一下。倒不是不信任阿泰斯特,但现在的他总是特别小心谨慎。
很快,他看到了阿泰斯特高大的身影,就站在餐厅门前的电线杆下,旁边还有一个穿夹克,梳着脏辫的黑人小伙,应该就是阿泰斯特的朋友。两人在电线杆下踱来踱去,明显有些焦躁不安。
亚瑟确定没有什么异状,下车朝两人走来。
阿泰斯特远远看到亚瑟,拍了拍身旁的朋友,两人像看到救星一般迎上前来。
亚瑟和阿泰斯特打了个招呼,阿泰斯特指了指身旁的朋友,介绍道:“这是特鲁,我的朋友,他…他遇到了一些麻烦,可能需要你的帮助。我们去店里谈?”
阿泰斯特倒是很老道,今年才15岁的他身高已经超过了一米九,比亚瑟还要高半个头。亚瑟凑近阿泰斯特,从他身上闻到了一股酒味,皱眉道:“你喝酒了?”阿泰斯特摊了摊手,道:“哦,是的,喝了点,今天是休息日。”
亚瑟没有多问,和两人一起进了餐厅,一推门叮铃一声,整个餐厅人的目光都聚集过来,里面坐着的全是黑人。亚瑟一个中意混血的面孔在里面显得很扎眼,他立刻领着阿泰斯特和特鲁退了出来,道:“我们不在这里说,去大桥。”
于是,三人步行去了皇后大桥,在桥下无人的河滩,亚瑟让两人说明找他到底有什么问题,遇到了什么麻烦。在皇后大桥下可以看到横亘在哈得逊河上的罗斯福岛,一辆岛上的空中缆车隔着河,从三人眼前滑过。
缆车过去以后,特鲁从夹克的内口袋里掏出一个大纸包,递到亚瑟跟前,道:“前天捡到的,在一个加油站附近。我路过那里,看到有人扔出来一包东西到附近的草丛,就把它捡了过来,然后……”
亚瑟接过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个的小塑料袋,装着白色的粉末。
亚瑟知道,这一代代装着的,就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