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随便丢个石头子儿，没想到竟然打扰了您的清修。”君狂心想，这灵界满地都是不好惹的角色，他现在连帝境修为都没有了，以后还是老老实实，少作死的好。

冷爷垂眸看了君狂一眼：“我以前是怎么叮嘱你们的？你们出师之后，不见多孝顺，每逢年节没几个回来请安的，初一十五更是见不到个人影，一回来就罚跪，这又是怎么气着你师尊了？”

君狂没想到，这位从来都不把隐帝的徒弟当人，每次见面不是教训就是狠虐的冷爷，竟然会这么心平气和地跟他说话……

‘莫非天要下雨？还是冷爷他也老了，知道要关心人了？’他挑了挑眉。

“说话。”冷爷轻哼一声，“打扰了我清修，还这幅态度，活该你罚跪。”顿了顿，他又问，“刚才好像天道动……你的修为怎么回事？”

“晚辈修的是《九玄》，之前大战接连驱动天道，境界退化得厉害。”君狂老实回答。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但这事不至于主上罚你跪吧？”

闻言，君狂点了点头：“冷爷，您要是不嫌烦，我慢慢将给您听。”

“我正无聊呢。之前你们打仗，我奉命保护这一方小世界不被侵扰，正无聊呢。”冷爷点了点头，解了君狂身上的冻。

君狂将他来求龙帝心血的事情说了，并且告诉冷爷，罚跪的原因大概就是他顶撞隐帝。

冷爷不动声色地听着，末了叹了一句：“傻孩子。你师尊是想让你知难而退。”顿了顿，他又说，“他已经超过神境，而第一滴龙帝心血是在他半步罔极的境界之上，强行提取的，所以他应当会比一般龙族多一滴才对。关键还是，他想不想给。”

“您是说，师尊想看我的诚意？”君狂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不，只是告诉你，他纯粹是不想给。”冷爷姓冷，泼起冷水来，确实是一套一套的。

“但是……”

“没有但是。”冷爷说，“你还没有想明白么？”见君狂摇头，他继续说，“你师尊的意思是，你的日子过得太过安稳，惯常投机取巧，亲力亲为的事情太少，这就导致你总不能成长。”

君狂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诚然，当年隐帝不求人、不信命，拼着只能活十几年的寿命，去博一个未来，为尊长、为红颜、为亲友出生入死，才有了今天六界甚至玄界的崇拜，而他……

不提也罢。

“你若是先前能够上进一些，也不至于沦落到需要事事求人的地步。”冷爷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你也知道，我年纪很大了，见过的青年才俊也很多，其中不乏可与你比肩的，但他们都比你努力，憋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就算不能成就一番伟业，也能在一步步地向目标迈进。”

“……只有我是停滞不前的。”君狂大概有些明白了，什么叫恨铁不成钢。

“主上大概是想告诉你，不是什么都可以凭运气轻松获得的。”冷爷抬手拍了拍君狂的肩膀，“即使你这么不努力，却还是让凡界享有太平盛世；即使你没付出，却还是修为进展很快。我不擅长夸人，但你确实是我见过的玄宗弟子中，资质最顶尖的人之一。”

只是，再妖孽的天才，不努力也终将没落。

隐帝大概只是看不惯君狂松懈了，大概只是不喜欢这种没有紧张感的人生态度。

“我先回去清修了，你自己再想想吧。”冷爷站了起来，对君狂说，“想明白了，句传音给我。我也替你劝主上两句。”

“谢谢前辈！”君狂抿了抿唇，觉得眼眶有点热。

隐帝的所有弟子，几乎都对这位冷爷印象深刻，提起“冷爷”这两个字，总是心有余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