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个的这么一说,立刻有人应和道:“凭什么多分,你长得胖,就能多分些种子吗?”
“就是,还讲不讲理?”
矮个的眼睛滴溜溜那儿一转,见情势已经差不多了,便大声说道:“也不知道官府怎么确定哪家分得种子多,哪家分得种子少?”
那高个说道:“可不要是谁跟官府的人关系人好,谁就可以一些粮食。我们可是粗人,都不懂怎么跟官府的人套近乎,要是这样,我们只能和西北风了。”
矮个子说道:“这官府怎么定谁家应该分的多些,谁家应该分的少些。”
高个子接着说道:“对,怎么确定谁家多,谁家少,可不能暗底里定?”
矮个子说道:“官府的人到底分?莫不是谁塞了银两,就给谁的吗?:
这一高一矮说了一会话,流民们也纷纷应和:“就是,官府打算怎么分?”
乔玉妙坐在车里,看到外头这样的情景,不禁蹙了蹙眉。
这一高一矮两个男子有些不对劲,他们这样扯开嗓门大喊,不像是两人间的争执,而是像是故意吵闹起来,让大家都听到似得,就像是故意出来捣乱的。
不管在什么时代,不患寡而患不均,这流民受了灾,吃了一段时间的苦,都不想再受苦了,好不容易建立了安州,要分种子,让他们种,他们都唯恐自己分少了。
经那一高一矮的两个人挑了头,流民便也纷纷的应和起来。
刚开始,只是互相之间争执。
到后来,这矛头就指向了官府,在这一高一矮两人的带领下,众人都质问官府怎么保证公平分种。
争执还在继续,乔玉妙忽然看到一个绯红色颀长的身影,正是她已几月未见的林恩誉。
在乔玉妙印象中,林恩誉很少穿艳的颜色,这一身绯红应该是官府,官服的胸口是一只展翅而飞的仙鹤。
在绯红官袍的映衬下,气质淡然的林恩誉,更加俊逸,也显出几分上位者的威严。
林恩誉站到一侧的高台上,流民们看到一身官服的林恩誉上了台,突然安静了下来。
林恩誉单手负在身后,声音温和,却能让人信服:“诸位乡亲,本官是安州新任的知州,这次分种子,由本官亲自监管,定会保证分种公正合理,不偏不倚。”林恩誉说道。
流民们面面相觑,知州大人亲自出来说话,应当是没错的了。知州大人说不偏不倚,就应该是不偏不倚的。
只是……
流民们心底还是存着一丝儿怀疑的。
这新任知州说的话可靠吗,是不是骗他们的?
心里怀疑着,这些流民却不敢说不出来,也不知道如何表达出来。
流民们互相看看,有的点头,有的摇头。
这时,那高个流民又道:“知州老爷,咱们流民这么多,种子就这么点,您倒是说说这种子该怎么分?”
这高个的一说,原本不敢说话的,不知道怎么说话的,也应了起来:
“这种子该怎么分?”
“也不知道知州老爷打算怎么分种子?”
高个的眼角上扬,透出几分得意来。
矮个的眯眯眼,又忽然一睁,朗声喊道:“知州老爷,您是咱们安州的父母官啊,您倒是给我们说说,这种子,您准备怎么分?咱们都是流民,都指望着这些种子过活呢。您说出个具体章程、一二三四来,我们才能信啊,要不然,您说的公正合理,不偏不倚,我们这些苦哈哈的流民,可不敢信啊。”
矮个说的这些话,口气已是很不客气的了。
台上站着的那可是官老爷,流民们都不敢说话,冲撞了官老爷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只是……这矮个的说的话,也没错,流民们静静地看着台上身着官服的林恩誉。
林恩誉淡淡的扫了一下那矮个的,又收回目光。
他温和说道:“诸位乡亲,这高台之下设了十个点,一个时辰之后,同时放种子。”“我们家能拿多少种子?有争抢怎么办?”矮个的又问道。
林恩誉说道:“请诸位乡亲在这十个点前排好队,不可插队。每人二两种子,童叟无欺,不多不少,若是没有来排队的,就不种子,只有实际到场排队的,才种子。不得代领。”
林恩誉说到此处,沉吟了一下说道:“如果有特殊原因需要带代领的,必须到我这里申请,本官允了,才能代领,除了本官以外,任何人说都没有用。”
乔玉妙点点头,在物资匮乏的时期,按照人头按需分配,也不失为一种暂时性的好法子。
而且,林恩誉的举措也已经考虑的十分全面了.
林恩誉顿了一下,说道:“若是哪家妇孺多,种不了那么多,可以请别人帮着种。若是出不起银子,以物交换也可以,替人制衣当厨娘也可以,只要双方愿意。”
台下流民们应道:“这法子倒是好。”
“若真的这样做的话,倒是可以。”
“要是这样的话,倒也不错,谁来排队,就给谁种子,童叟无欺,很公平啊。”
“是啊,我们家女人家多,到时候领了种子,找别人帮忙种种,到时候,我们给人几身制好的衣裳,人家应该愿意的吧。”
“走,走,咱们去排队吧,再过一个时辰就要开始分种子了。”
流民们正要赶着要去排队,突然只听一声大喊:“慢着!”
喊话还是那高个的,他眼里闪过一瞬阴鹜,朗声说道:“知州老爷说每人二两就每人二两了?缺斤短两这种事,官府以前又不是没有做过,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足有二两?”
那高个的继续说道:“呵呵,还有,为什么是每人二两,不是每人三两四两,朝廷的种子,说不定啊,这安州的官,种子的吏,都已经贪墨克扣了一层了。”
这高个的话一出,北门之外,顿时安静了下来,流民们都止住了脚步,静静地看着台上新任的年轻知州。
林恩誉早已不是初到京城时的青涩书生了。
莫说殿试的坎坷,就是为官之后,他虽然为官的时间不长,但是经历的事情却不少。早已沉稳有度。
他看着高个矮个两个流民,心中也是明了。
此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官府放种,一定别有用心,另有目的。
高个的刚才说的话,已是对朝廷的大不敬了,他可以命人把他捉起来。
若是真的把高个的捉起来,现在这事情是可以得到平息了,
然而……
林恩誉看着台下黑压压一片,心中明白,他若是真的把那高个抓了起来,只怕在这些流民心中,就不会再信任他,不信任朝廷,甚至还会觉得他是因为被说中了,而恼羞成怒。
这人不能抓……
不抓的话,现在该如何是好。
林恩誉在心中找寻合适的办法,然而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
他面色沉稳,心中却开始焦急。
而台下那高个子,眉梢又开始显出得意之色。
“恩誉,”就在此时,林恩誉突然听到一个婉转的女子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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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薏苡是个骗子,在末世中挣扎求生的骗子。
俗话说的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碰到点事情,正常,很正常。
但是这个黏着她不放当储备粮的丧尸城主也未免太不符合常理了。为什么她受欺负的时候,这人是第一个冲出来的?难不成被当做储备粮,丧尸还有护食的功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