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雄,你真的当初设局的时候,就已经想到刘炎会膨胀到没逼数的么?或者说,你觉得靠你的步步引诱,最后一定能成功?”
从看守所离开的时候,周天音的内心依然久久不能平静。
虽然一切早就该有心理准备,但看到冯见雄真的创造这么一个商界奇迹的时候,她依然觉得大学里多年所学都有些崩塌。
“没,我根本没猜到他什么时候会膨胀到没逼数。我的盘外手段,也只是促进,而不能决定——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呢?我做的布局,是没有时效性的。两年后他依然谦卑,我可以第三年再动手嘛。第三年他还谦卑,咱就第五年动手。
只要N站不被他做垮,只要公司在越来越值钱,我动手慢一点,无非是少赚一点,中间时间差这几年增长率低一点,但赚肯定是赚的。既然这样,我为什么不能挖个坑等着?我不信刘炎能一辈子谦卑下去,心中始终有逼数。
马风1999年创业的时候想过3年后会赚钱或者5年后会赚钱么?没有啊。如果一个机会三年五年后就能赚,凭什么轮到你?不就应该世人都觉得赚钱还遥遥无期,但只有个别远见者知道‘这个坑总有一天会火的’时,那些个别人才有资格大赚么?”
不是每个坑都马上有人跳下去的。
但只要挖坑时候设计维护得好,能让坑以一个比较低的“维护费燃烧率”保持住,那就能制造出一个价值洼地。
“小雄眼光之远,吾不及也。看来我这辈子只能做一个执行者了。”周天音内心惆怅地想,倏忽觉得有一丝宿命感。
回到家后,几天之内,N站的股权交易就完成了。
周天音作为一个读了MBA的商科妹子,少不得鞍前马后帮冯见雄料理了全部股权结构变更的事务性工作。
姐姐冯义姬作为搞财务的学霸,当然也起了不小的作用,起早贪黑帮冯见雄到处盯着,通宵审核各种公司财务报表和各种权利证照。
冯义姬还自说自话决定,等过完年正式从普华那边辞职,就给冯见雄兼几个月的N站CFO,帮弟弟把公司交接过渡期的财务隐患都梳理一遍,然后再去调养、做换肾手术。
每个人都忙碌并快乐着。
……
这天,已经是1月中旬了,冯见雄算了算日子,金陵师大的期末考试差不多该结束了,再过两三天就是寒假。
冯见雄准备等马和纱把学校里的事情忙完,就飞去京城开庭应诉那起名誉权/隐私权官司。
他和周天音又在NICONICO公司度过了忙碌充实的一天。
从早到晚,都是和各路高管和中层管理/技术骨干谈话——毕竟,一家公司的CEO都被炒了,这可是相当于变天的大事,为了确保所有骨干的忠诚度,谈人这种工作,新老板是绝对不能图省事儿的,必须亲力亲为统统谈一遍。
一直忙到晚上10点多,才出去吃了点夜宵,然后冯见雄亲自开车把周天音送回家(反正两家住得很近)。
周天音的父亲是法官,公务员,作息时间都是早睡早起。最近周天音回到家的时候,父亲早就上楼睡觉了,最多只有一个女仆在等待。所以她也习惯了一回家倒头就睡,不跟任何人打招呼。
然而,今天晚上,回到家明明已经11点半了,楼下的大厅却依然很亮堂。周天音一进屋,就意外地看到父亲在那儿拿着高脚酒杯小酌,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