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相信冯学长的钱是怎么来的了……”
厨房里,当天晚上,当第二锅用小得多的枣子制的枣泥、以及葡萄糖浆、果糖浆作为辅料制成的玛仁糖出炉时,马和纱的内心是沉重的。
她心目中的家乡传统美食,还是被改成了个四不像。
葡萄、枣泥这部分的成本被下降了三四倍之多。另外玉米饴的饼底也比原来更厚实了一些。甚至田海茉还考虑把玉米饴和枣泥直接混合做饼底,进一步增大廉价的玉米饴的百分比。
一斤糖的材料成本,也从一开始的七八十块,降低到了四十几块。
虽然相较于寻常吃食,那还是挺昂贵的。但对于国人对其售价素来有不错耐受力、网上都将其吹捧为土豪食物的玛仁糖而言,那已经很便宜了。
至少这已经是国内最良心,比三轮车上那些宰一刀是一刀的生意要物美价廉得多。
不过这依然没有达到马和纱的本意。
几天前她还感激地说冯学长是个好人。
现在看来至少不是一个纯粹的好人。
“嗯,这个就差不多嘛,基本上吃不出来和昨天用和田枣马**葡萄做出来的第一批有多大差别,我看行。”
冯见雄尝了一下马和纱端给他的新糖,赞不绝口。
马和纱听了都快急哭出来了:“怎么会差不多呢?学长你再尝尝啊!好吧,我承认,葡萄糖浆和果糖浆配出来的糖蜜,跟马**葡萄熬煮的是差不多。但和田大枣的枣香和现在这种枣泥香完全不一样啊!这种枣泥只有甜糯没有香啊!”
“是么?你尝得出来?”冯见雄下意识地反问。
“当然!很明显啊!”马和纱一边说一边挺起胸膛,似乎那样可以提升自己的说服力和诚信度,但实际上除了一阵乳摇外再无其他效果。
冯见雄没跟她一般见识,转向田海茉和高穗果:“你们呢?真吃的出来?”
“当然了!”高穗果捏着小拳拳一边塞吃的一边说。
“可能稍微有一点吧。”田海茉要含蓄一些。
不过田海茉都说吃得出来了,那应该是真有区别的。
马和纱好像突然找到了希望,神色都点亮了起来,热切地看着冯见雄。
“咳咳,你们别看我啊。我又不是教你们做坏人!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干嘛?”冯见雄居然被那种傻白甜的废萌眼神看得有些心虚,居然装模作样地轻咳了两声,
“我还是那句话,做好事要留名,不要做没有证据能证明的好人和好货。如果你们觉得枣确实有区别,那就这样吧:
先,要自己想办法寻找宣传资源,把你们的东西好告诉大众,让大众也相信。而且这种宣传靠广告还没用,要靠第三方新闻机构或者纪录片之类的权威机构为你们站台。
其次,你们如果真要加和田大枣,那就不要100%绞成枣泥了,留点儿仅仅去核不去皮的整颗枣子在里面,要让食客看得出你是这么大颗的,不要媚眼抛给瞎子看——记得在产品包装上到时候得醒目标注一下,这里面放了正宗和田大枣!如果做不到就别干了!”
冯见雄说完这番话,那些几乎要站到他对立面的高穗果、马和纱才换了一副表情,似乎对他恢复了几分信任,也听得进去他剩下的话了。
冯见雄的心情也松懈了一些,但随后却是深深的自责:
“我不是冷血无情灭绝人性的大法师么?怎么可以有同情心?太失败了!我懂了,我还是不太习惯接待白人小姑娘客户!看到那种天池一样碧蓝清澈的眼珠子,因为罕见,我容易动摇!以后一定要多多锻炼,把自己练到360°全方位无死角无波动的内心!”
不过也就只是自责而已。
冯见雄毕竟还是人类,还没到现自己内心有弱点、就得杀妹证道的变态程度。
他走神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一群妹子在那儿窃窃私语地讨论。
田海茉显然是中立派,她只想作出一个受更多消费者认可的品牌,至于档次高地,并不是特别在乎。反正她的良心底限就是:既然做吃的,就不能出现安全问题,至于口味、营养的档次高低,那是见仁见智的事情,根本没法标准化,追求也是永无止境的,不如顺其自然。
马和纱想坚持,但是胆小。
所以讨论的结果,只能是高穗果厚着脸皮来求教:“冯同学,您看这样行不行,第二点呢,我跟小马两个想办法搞定,顺便改良工艺。但是第一点我们真是没办法,你要上电视台采访,我们哪来的资源?你能不能帮忙联系一下?”
“联系当然可以——但是我们要明算账。我并没有在你们公司入股,也不想入股。你应该知道,我和茉茉姐采用的是‘利润三明治’法律架构,也就是把你们卖L干妈辣酱的毛利,用‘经销权授权费’的方式从松鼠果业抽取出来。
现在你们卖切糕,利润跟我没关系,营销费却要我去卖人情,这不合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