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后,料理完金陵这边的手续,冯见雄和史妮可踏上了回家的路。
06年的金陵和钱塘之间还没有开通直达高铁,只有去沪江兜圈子绕的动车,还不如长途大巴便捷。所以史妮可买的是汽车票。
等这个暑假结束,大家都考完驾照,来年就能买车自驾游了。
因为暑假已经开始了四五天了,绝大多数大学宅已经窝回家里,路上很空。一辆大巴车才坐十几个人,窝在后排打情骂俏也没人打搅。
史妮可菡萏初开,这两天被冯见雄调教得食髓知味,不知怜恤,走路腿都打哆嗦。她怕被母亲看出破绽,所以临行都没敢回家亲自告别,上了车才打电话先斩后奏软语相求了一番。
“妈,雄哥趁暑假接了几个大案子,提携我一起做。要出差20天左右,房子装修的事儿靠你自己盯着了,装完别忘了多买点活性炭和盆栽吸吸甲醛。别担心我。”
或许是冯见雄这个大魔头此前表现还不错,充分让人觉得错怪他了。所以史母这次没再作梗,顺从了女儿自己的选择。
史妮可挂断电话,忧心忡忡地思量了一会儿,捏着拳头狠狠锤了冯见雄几下胸口:“都怪你!害得我撒这种大慌!”
冯见雄贼兮兮地扫了一眼左右,确认坐得最近的乘客也在三排之外,他才压着声音教训:“卧槽你有没有良心的,是你主动的啊!”
“我主动你也能怜香惜玉一点的嘛!为什么我要你就给!所以还是你的错!”史妮可死死搂住冯见雄,一边吐槽一边就忍不住用手指头在冯见雄身上乱掐,很有几分歇斯底里。
“唉,果然不能指望女人是一种理性动物。”冯见雄的内心哀叹着,却没有说出口来。
哪怕一个妹子事前把自己想得再谦卑,再配不上自己的男神,一旦真的被宠幸了,心态是会剧变的。
自己把对方变成了女人,就要承受这种心理的微妙反应。所以作为过来人,冯见雄不想跟史妮可较真。
“怎么不出声了?我掐疼你了么?”
史妮可泄了一会儿,见冯见雄没有反应,又惴惴不安起来。脸埋在冯见雄的肩膀上不敢抬起来,眼皮却偷偷地忽闪着偷窥冯见雄侧颜的表情,“那我不掐你了好不好?我也不是有意的嘛,就是这几天总觉得后悔,想泄……”
“没有,怎么会疼。”冯见雄回过神来,抚弄着史妮可的单马尾秀,“后悔啥?泄啥?后悔做我的女人?”
“怎么会,”史妮可恶狠狠地吻了冯见雄一会儿,足足半分多钟,似乎是在生气闹别扭,恨冯见雄不能体会她的想法。
“别闹,那就当我猜错了,你到底后悔啥?”
“人家后悔没早知道你是这种坏男人!我还当你是多纯情有礼的少男呢!”史妮可柔声促狭地骂着,音量很压抑,确保同车的乘客听不见,“反正你也不会娶我,要是早个半年知道你这么坏,也能被你多欺负半年。哎呀不说了,羞死了,都是你害的!”
史妮可说了一阵自肺腑的肉麻话,自己又觉得丢人,继续掐起冯见雄来。
冯见雄心中暗暗警觉,却是无可奈何。
人的野心,都是一步步膨胀的。
曹操早年的终极愿望,说不定真的只是“死后得题墓志‘汉征西将军曹侯之墓’。”
最终涉足富豪榜的那些大地产商们,早年的人生目标,说不定真的只是“先定一个小目标,比如赚它一个亿。”
史妮可一开始那最卑微淳朴的心思,或许真的只是品尝一下做男神的女人的人生经历。
让曹操膨胀,是汉献帝的责任。如果史妮可也膨胀了,那就是冯见雄的责任。
居安思危。
……
“姐,我回来了。”冯见雄一只手自然而然地搂着史妮可细软体贴的腰肢,另一只手拿钥匙开门,一边跟姐姐打招呼。
“总算回来了,没见过大一新生这么忙的,快先洗把脸。天音,帮我盛碗冰镇绿豆汤。”姐姐冯义姬从厨房里跑出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眼瞥到冯见雄,顿时有些失神呆滞:“这是……”
“姐姐好~我……我叫史妮可,是雄哥新交的女朋友,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史妮可一阵手足无措,深深鞠了一躬,不过还是把路上反复揣摩了好久的台词说顺溜了。
冯义姬脸色一红一白,瞬息转过念头才恢复正常:“啊……史妮可同学是吧,小雄给我看过你的照片。快先进来再说吧,外面蚊子。”
冯义姬连忙把弟弟和弟弟的女朋友让进来,洗了脸,问东问西:“我们家小雄从小被我管坏了,在女生面前比较内向的,以后还要多亏妮可你开导开导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