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他……”苗富贵张口结舌,忽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问什么了。
怎么会这样,这房子不归姓朱的?那姓朱的为什么要租了房子却说成是他自己的?苗富贵眼前一阵阵晕,虽然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可他觉得这里头一定有什么不对。
抱着万一的希望,他再次开口:“张老哥,那啥……姓朱的当初说着房子是他自个儿的啊,没跟我说这是他租来的,他……他这不是骗我么?”
听他这么说,张汉忍不住冷笑了一声:“苗富贵,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是个什么东西,人家随便抖一抖袖子都比你家当多,人家骗你啥?你当我不知道么,你不就是百福街上摆摊卖包子的那个么,把自己的亲闺女亲儿子都给打跑了,不知道交了什么好运抱上了人家老朱的大腿,结果人家一说有事,你立马翻脸,就你这种人,我还不想把房子租给你呢!”他越说越气,干脆站起身来往外走,边走边说,“这房子我就不租给你了,初十一到,你立马给我滚蛋,敢不滚蛋,看我不报官抓你的……”
眼睁睁看着张汉走了出去,苗富贵也忘了去追,他现在脑海里就回荡着一句话——他被骗了,被骗了,骗了,了……
“富贵,锅都快烧干了,你干啥呢,快点过来啊!”
是闻见味儿不对的刘荷花从后头赶了出来,见苗富贵站在门口愣,连忙招呼他:“快点快点,看看有多少糊的,赶紧把糊边撕了还能卖出去……”
听见刘荷花的声音,苗富贵也只是僵硬的转过头去,冲她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说:“荷花,咱给人坑了。”
“啥?”刘荷花愣了一愣,没反应过来。
“咱给姓朱的坑了,这房子是他租的人家的,就租了三个月……”苗富贵两眼直,“现在,人家来跟我要房租,要三个月的,要三十六两……”
三十六两啊,他上哪儿弄这么多钱去,这两个多月,刨去本钱,他总共也就赚了三十来两,还要顾着一家子的吃喝,还要应付老家的亲戚,手里总共也就剩下十来两银子,除非把当初卖房子的钱也填进来。
听完苗富贵的话,刘荷花脚一软坐在了地上。
老天爷,这可咋活啊,当初为了搬到这边来,他们可是已经把百福大街上的院子卖出去了,总共也就得了八十两银子。光开这个店,买座椅板凳,锅碗瓢盆,就花了大半,要是交上房租,手里就剩下二十来两。听着是不少,可万一再出点什么幺蛾子,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不能这样啊……老天爷,这还让人活不活了啊……”想到今后的日子,刘荷花不由得拍着地面哭了起来,“我就说那院子不能卖,留着还能当个退步,你咋就不听呢?老天爷啊,这可咋办啊,万一让人赶出门去,手里这点儿钱都不够买房子的啊……老天爷啊,到处租房子住,那还能叫家吗……”
苗富贵愣怔的看着刘荷花坐在那里哭号,仿佛自己不认得那个哭得一脸眼泪鼻涕的女人。
一直以来,他眼中的刘荷花都是温柔体贴的,也是精明能干的,什么时候竟然也会哭得跟外头的粗野村妇似的了?
“我就说不能跟姓朱的走太近啊,可你就是不听我的啊……”
“够了!”第一次,苗富贵冲刘荷花吼了起来,“先前跟他来往,你不也乐意的么,这会儿出了事,你就说这话?给我滚,滚里头去,别再我跟前号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