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鹰笑道:“我叫老鹰,老鹰·伊查柯,你叫我老鹰就行啦。我虽然不认得路,但天生有寻路的能耐,只要我进入林子,我倒不会迷路。”
吴老一听,连连摇头,说道:“这色目人不牢靠,只怕贪财的很。我看,反正鞑子也没追来,不如我去附近转转,看看有没有人家,能找到认路的人。”
车夫一时迟疑,突然间,一旁传来急切的马蹄声,苍鹰朝那边山路望去,见到大约十五骑蒙古士兵手持兵刃,呼喊着朝这边冲来。李听雨惊呼道:“我还以为甩开了他们。”
吴老怒道:“鞑子狡猾,走了小路!”此时要逃跑,已然不及,他一咬牙,喊道:“谢章,护着李先生逃走,老顾,咱们两人拦住鞑子。”
那些鞑子喊道:“他们车里有财宝,莫让他们逃了!”
苍鹰心中火起,戴上头盔,吼道:“贪得无厌的鞑子鼠辈,敢和我老鹰打一架吗?”抽出长剑,策马冲出,反而袭向那些鞑子强盗。
吴老一见苍鹰迎战,急忙与那双钩汉子一同赶上,苍鹰朝蒙古人当头一剑,那士兵想要还击,但万没料到苍鹰只是虚招,长剑陡然偏转,刺中身旁想要夹攻的敌人,那人痛叫一声,落在地上。而苍鹰料理敌人,也不恋战,一抖缰绳,又往敌军后方冲去。
鞑子阵势有些紊乱,前方的人想要回头追赶苍鹰,吴老甩出两枚袖箭,命中两人的后脑勺,霎时了账。老顾也追上敌人,双钩挥舞,将蒙古士兵扯下马来,搅动几下,敌人当即开肠破肚。
苍鹰辨别蒙古士兵身份,找到他们其中的十夫长,转身直取此人,但那人身旁的士兵也围了上来,搭起弩弓,朝苍鹰连射,苍鹰长啸,剑尖左右一颤,将箭矢挡开。蒙古人万料不到他有这等刺羽破箭的本事,惊愕之中,正想抛开弩弓,被苍鹰一剑一人,挑下马来。
那十夫长大声怒吼,挥舞战戟,斩向苍鹰腰部,苍鹰长剑一挡,忽然探手拉住十夫长的缰绳,那人以为他要扰马,抽出腰刀,劈向苍鹰脑袋,谁知苍鹰突然跳下马,蜷缩身子,拉着缰绳一荡,瞬间来到十夫长身后,划破他的喉咙,将他扔在地上。
这些蒙古士兵并非精锐,而是在边塞站岗放哨的游兵,贪图李听雨身边财物,顾不得穿戴重甲,便急匆匆的赶了出来,此刻一见长官身死,如何有心恋战?喊了几嗓子,慌不择路的催马逃命,消失在右侧山谷之中。
李听雨见鞑子跑远,心中感激,跳下马车,拱手道:“这位老鹰兄弟,若不是你拔刀相助,我们只怕难以脱身,你的大恩大德,我李某如何报答?”
苍鹰除下战盔,急忙回礼道:“李先生,蒙古鞑子凶残可恨,拦路抢劫良民,撞在我老鹰手上,可不能坐视不理。况且吴老先生、老顾先生与谢章先生武功高强,这区区十五个杂兵,也丝毫奈何不了你们。李先生与车中家眷,最多不过受到些小小惊扰,定能安然无恙。我老鹰出手,可非雪中送炭,不过是锦上添花,让自己痛快痛快罢了。”
那三个护卫一听,觉得这色目人言语客气,眼光不凡,他们脸上有光,对苍鹰生出惺惺相惜之意,吴老说道:“李先生,我看这位老鹰兄弟武功也不错,不如便让他与我们一道进入这森林,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李听雨连连点头,道:“我本就想答应了,可被蒙古人打了岔。”他稍稍沉吟,问道:“老鹰兄弟,你如何得知车中是李某的家眷?而非贵重财物?”
苍鹰说道:“我老鹰有一项本事,一个人爱不爱财,我一眼便能瞧出来。我看李先生你重情重义,待人忠厚,绝不会贪恋财物,便猜想这车中定然有重要人物,我老鹰说得对不对?”
李先生被苍鹰带了顶高帽子,欢畅大笑,领着苍鹰来到马车后头,只见车厢内并无座椅,而是横放着一张大床,床中躺着一位病怏怏的少女,双眼紧闭,气若游丝。李先生一见到这女孩儿,当即满脸惨淡,眉头紧皱,眼中落下泪来。
苍鹰朝着少女细细打量,见她大约十二岁年纪,身材瘦小,肤色雪白,虽然闭着双眼,面有病容,但依旧美貌绝丽,秀雅可爱,当真是倾国倾城之貌,比李书秀与安曼还要美上几分。
他摇了摇头,暗道:“且不急着下结论,幼时美丽之人,长大之后,亦有变丑的先例,这姑娘小时候长得极美,长大了也未必漂亮。”
正在品评这少女容貌,却听李听雨垂泪说道:“她是我的女儿,名叫李若兰,她患了重病,无药可医,我誓要治好她的病,又听说这座奴血山中有灵丹妙药,于是带着她千里迢迢的来到这疆外荒僻之地。”
苍鹰皱了皱眉,握住李若兰的小手,查探她脉搏心跳,过了半饷,困惑道:“当真古怪,她小小年纪,怎会有本元枯竭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