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麟洪顿时肃然起敬,他虽然未曾在李庭芝将军麾下作战,但凡是南宋军民,听到李庭芝将军的威名,无不打心眼里佩服。他一脸严肃,低声道:“你小子居然对李将军的女儿动手,若是将来始乱终弃,老哥哥我第一个来剥你的皮。”
苍鹰以为他还在玩闹,嘻嘻哈哈,说道:“自然,自然。”其实在他心底,早已自认为李书秀的下属,对她只有崇敬之意,感恩之心,实无半点男女之情。
李书秀见两人偃旗息鼓,于是问道:“苍鹰哥。。。苍鹰,若是这皇宫中另有人居住,那你以为这又是些什么人呢?”
苍鹰答道:“我看那扎木勒的武功,乃是一门魔教的护教神功,而他显然是有备而来,即便原先不知这皇宫中的奥秘,但也定然自有打算。在下由此猜测,这山谷皇宫中的那些人,便是将咱们困在山谷中的人,也是魔教的教徒。”
玄镜对熟知江湖各门各派,听他接连说出“魔教“的名字,心中一惊,问道:“苍鹰兄弟,你说的可是那已经在江湖上销声匿迹的‘逍遥宫’么?”
苍鹰点头答道:“不错。”
玄镜登时变了脸色,原先镇定自若的模样,此刻早已飞到天边,手握剑柄,掌心冒汗,颤声道:“逍遥宫,逍遥宫。。。”
天德问道:“师父,我怎么没听说过这逍遥宫的名头?”他年纪轻轻,刚刚出山不过两年,功夫虽然不错,但江湖阅历甚浅,这些前朝旧事自然从未耳闻。
玄镜叹道:“逍遥宫当年何等威风,在江湖上呼风唤雨,比咱们全真教声势更大,他们崇尚一位名叫玄夜的西方魔神,一遇上江湖同道,便会假意亲近,伺机传播教义,迷魂催眠,拉人入伙。十多年前,咱们全真教的数位成名高手就被逍遥宫的魔头拐走,更带走了咱们全真教的不少武功秘籍,引起了江湖公愤。若不是皇上那时候挥军南下,与南宋交战,天下战火不断,咱们早就召集武林同道,上山剿灭这帮魔头了。”
李麟洪与苍鹰听得火冒三丈,李麟洪暗骂道:“你这老道身为汉人,居然助纣为虐,还皇上皇上的乱叫,当真不要脸之至。我看那逍遥宫的妖魔就算再荒唐十倍,也比不上你这般厚颜无耻。”
天德又问:“师父,那后来呢?这些妖魔后来如何了?”
玄镜说道:“后来江堂王爷率军攻破樊城、襄阳,皇上的大军由此长驱直入,扫荡天下,又派出西域武林高手与数万精兵,四处捉拿那些负隅顽抗的江湖武人,那逍遥宫的魔头们见情势不妙,居然颇有先见之明,自行解散,抱头鼠窜,也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苍鹰忽然问道:“玄镜道长,这些年来南方武林哀鸿遍野,生灵涂炭,精英高手死伤殆尽,从此一蹶不振,想必也是忽必烈的手笔了?”
玄镜听他语气极为不敬,居然直呼皇上名字,但他毕竟心中有愧,加上此刻以注重大局,不宜纠结于小事,于是叹道:“皇上。。。确实出手决绝了些,但若非如此,他这天下便无法长治久安,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天下百姓。”
苍鹰怒道:“胡说八道!这等灭绝人性的手段,居然也能这般往自己脸上贴金?你这老道如此卑鄙,想必这屠杀南方武人的事,你们全真教也插了一手吧!若非如此,你们掌教怎会受到忽必烈的封赏?”
九和郡主极为气恼,壮起胆子,喊道:“父皇乃天下共主,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如此侮辱父皇?”
苍鹰并不理她,只是死瞪着玄镜,眼中渐渐闪现炽热狂暴之色。
玄镜并不反驳,反而垂下脑袋,居然万分沮丧,他沉默许久,哀叹一声,说道:“贫道无能,未能阻止皇上这等暴行,但此事过后,咱们全真教掌教从此心灰意冷,当天便让贤隐退。并嘱咐咱们全真教从此以传教为重,不再崇尚习武,唉。。。。我这不成器的徒弟天德,此刻也算得上是全真教的一流高手了。”
苍鹰望了他一会儿,逐渐冷静下来,叹道:“你们被蒙古鞑子要挟,此事也怨不得你们。也是南方武林命中注定,当有此一劫。”说罢出一声惆怅的叹息,声音沧桑愁苦,听起来就像是一位心忧天下的老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