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程溯17岁那年对于小松一见钟情,到如今已经过去了11年。但若是从重逢那日算起,于小松跟程溯才相识了93天。
兜兜转转终于牵到手的两个人,在恋爱的第二天迎来了第一次争吵。
说是争吵,其实是于小松单方面在闹别扭。那几卷纸上画的都是同一个人,既没什么深仇大恨,便撕也不是烧也不是,实在棘手地很,于是只好拿去张琦的工作室,一放就是两年多。
任程溯怎么说,于小松就是不信他没有介意,借着酒劲强词夺理,给程溯安了一堆诸如“小气”、“腹黑”之类的罪名,非说他是在借题发挥,变相吃醋。
起初程溯还试图为自己辩解几句,后来实在被他吵得头疼,只好无可奈何地捡起那几卷画纸放在角落,转身出去收拾屋子,刷牙洗脸。
于小松从卧室跟到客厅,又从客厅跟到厨房,故意弄乱桌上的杂志,还把程溯刚挂好的围巾从衣帽架上拽下来绑在沙发靠垫上,看着收拾完茶几又在整理餐桌的程溯,气呼呼地说:“小气包子。”
程溯憋着笑走去浴室洗漱,于小松跟着挤进去,在程溯挤牙膏的时候撞了好几下他的手臂,还把他接好的漱口水给倒掉了。
牙膏不小心挤到了手上,程溯索性丢下牙刷,往于小松脸上抹了一把,哭笑不得地说:“你照照镜子,看看谁才是小气包子。”
脸颊粘了牙膏凉嗖嗖的,于小松扯过毛巾擦了两下说:“不看,就是你。”
“好好,是我,”程溯捡起牙刷,一边躲着于小松重新挤牙膏,一边说:“我真惨,被灌了这么一大碗醋,还不准喊酸。”
“你看吧,你就是吃醋了!”于小松伸手戳了一下程溯的腰,“还嘴硬!”
程溯从镜子里看着于小松,等刷完牙才转身拿走他手里的毛巾,擦了擦嘴说:“我承认,我吃醋了,但是我吃醋不是应该我闹别扭吗?你生什么气啊?”
于小松词穷了片刻后又胡搅蛮缠道:“你是人民警察,不能跟群众乱吃醋!”
程溯:“…”
“早就跟你坦白过了,还吃什么醋…你这不是小气是什么!我跟他什么都没做过…”于小松往后一靠,沮丧地说:“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我早就不当回事儿了…要不…那些画,你来处理行不行?反正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程溯终于找到机会插话了:“以后不知道怎么办可以跟我说,人民警察会帮你解决一切麻烦的。”
于小松还堵着气,看了他一眼又说:“…警察凶,还有枪,我不敢。”
程溯:“…”
“程溯,我不想让你因为我的过去不开心…”于小松不知为何突然服了软,老老实实地说:“你要是跟我生气,我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有点慌…我现在心里只有你,真的只有你。”
程溯立刻回应道:“我也是。”
“我真的没有生气,”程溯捏了捏于小松的鼻子,“第一次来你家我就看到他的照片了,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不说倒不是憋在心里找机会爆发,就是想给自己一点时间去了解你,理解你,真正地接受你和你的一切,包括你的过去。”
于小松垂下眼眸,盯着程溯的胸口说:“其实我都是装的,以前哭着喊着要谈恋爱,真的开始了,我还是很怕,怕自己搞砸…我感觉我挺容易搞砸事情的。”
“但我对你是真心的!”于小松抬起头,努力表现出自己的真诚,斩钉截铁地说:“绝对没有在心里留一丁点位置给其他人!”
“我不担心这个,”程溯笑了笑,很快又认真地对他说:“小松,回国这个决定,你真的想好了吗?不要冲动,虽然听起来可能有点虚伪,但我还是想跟你说,不要只为我或者我们考虑,多想想你自己。”
想起程溯明天就要先回去了,于小松摇摇头,笃定地说:“真的想好了,你放心,我不会再陷进感情里失去自我了,这个决定就是为了我自己,我在这里不开心,工作也不顺利,现在国内发展得也很好啊,况且我爸妈年纪大了,我也想回去陪在他们身边。”
“还有你,”于小松搂住程溯的腰,贴近了看着他说:“我们的事也很重要,跟我的事业,父母一样重要。”
程溯回抱住于小松,笑着问:“生完气了?”
于小松已经做好被亲吻的准备了,闻言又立刻松开手,退后一步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