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有过的恐慌、惊惧,在不长的时间里,一点点侵蚀着她自以为坚强的神经。
直到现在,红衣女子才现,原来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无畏,更没有想象中的强大,甚至可以说,在真正的危险面前,依然只是一只无足轻重的蝼蚁。
从展白出声提醒让自己快逃开始,并不长的路途之上,无数次的回间,让她看到了这一辈子最恐怖的景象。
半空中的展白,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怪蛇吞噬,紧接着,是那两方近两百人的队伍,即便是四散而逃,可面对几乎飞天遁地,速度奇快,张口间就能卷起凶猛吸扯之力的怪蛇,只能无助的出一声声惨叫。
凭借着天生对危险的感知以及手中的那柄弯刀,才让红衣女子,几次蛇口脱险,而那怪蛇在几次错过自己后,并没有继续纠缠,而是转向其他的食物。同样是食物,在怪蛇的眼中,红衣女子跟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而能够口出人言的它,甚至懂得放弃一颗小草而追逐整片森林的道理,反正,总总的原因,让她终于成功的脱险。
当整个人从最后一颗大树上一跃而下,脚踏实地时,无尽的虚脱之感,几乎瞬间就侵蚀了全身,再也无法支撑其纤细的身姿,摇摇欲坠中向地面摔去。
“红儿,你没事吧?”傅满楼及时的扶住了红衣女子,语气关切的问道。
“抱歉……他死了。”倚在傅满楼的臂弯之中,红衣女子无比虚弱的说道,惨白的面孔上挂满了歉疚。
“先不要说其他的,你哪里受伤了?”傅满楼一手抱着红衣女子,另外一手飞快的从袖兜中掏出了一瓶疗伤药。
红衣女子摇了摇头,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或许,在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将生活在噩梦之中。
“你都没死,他怎么可能死。”相比于傅满楼的关怀备至,柳承影的声音却是无比的阴冷,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意。
“柳师弟……”傅满楼不满的望向柳承影,却被缓缓睁开眼眸的红衣女子止住了。
“是我亲眼所见,他……他被怪蛇一口吞噬了。”
承影不以为然的冷哼了一声,“详细的说一遍事情的经过。”
柳承影可不管傅满楼跟他那伴读女子有什么关系,此时的他只想知道展白的下落。
傅满楼原本以为,以红儿的性格,会拒绝,只是没想到,面对责难,她竟然少有的点头同意了。
这被称作红儿的女子,显然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说客,只是生硬的将自己跟展白进入丛林后,所遇到的种种,平淡生硬的叙述了出来。
“就是这样,我应该是唯一逃出来的人吧。”
“柳师弟,看来他是真的死了。”傅满楼叹息着安慰道。
展白就是他亲自接引来的,所以对于展白的遭遇,他是真心的感到遗憾。
柳承影沉吟不语,阴冷的盯着前方的丛林沼泽。
“不对啊,既然那蛇妖守护着烟极花,为何要等到开花后,才动手呢。如红儿所说,那蛇妖竟然能口出人言,显然灵智并不低,加上那近乎无敌的修为,根本没有必要做这画蛇添足之事。”为了转移师弟不好的心情,傅满楼不得不故技重施,像个好奇宝宝那般问道。
“不,正是因为它太聪明了,才会想出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计。”柳承影悠悠的叹息了一声。
“嗯?此话怎讲?”傅满楼好奇道。
“因为烟极花除了禁绝丹药外,还有一个更为致命的副作用。当服食了烟极花后,每年的同一天,都将经历一次惨绝人寰的虚弱期。而那一天无疑将是他日后最大的破绽。傅师兄,请原谅之前我隐瞒了此事,毕竟,这对于服食之人,无疑是最大的秘密。”柳承影致歉道。
“什么,每年一次虚弱期?”听到烟极花的副作用,傅满楼不由的再次惊呼道,如此霸道的副作用,对于常人来讲,真不知是天财地宝,还是绝世毒药了。
无法使用丹药提升修为,甚至每一年,还要经历一次惨痛的虚弱期,要是运气不好,就在那天被仇家找上门来,岂不是只有引颈待戮的份了。
“那蛇妖之所以等到展白用玉盒将烟极花收起才动手,就是因为不愿意立即服食,当真是好算计啊。”想到那蛇妖的手段,就连柳承影,都不得不赞叹有加。
“师兄我还是不明白?”
“因为它是蛇妖,即便走上了修炼道路,依旧无法完全摆脱习性,而其中之一,就是定期的蜕皮。我不知道那蛇妖多长时间蜕一次皮,但绝对有规律可言。蜕皮对于蛇来说,是一种重获新生的考验,更是一种痛苦的磨练。为了避免让蜕皮之期与服食烟极花的时间有所重合,那蛇妖当真是良苦用心啊。”柳承影说着,都禁不住为蛇妖拍起了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