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莫教授打电话给他,说莫呈川已经醒了,在找他。莫呈川想不起发生了什么,只是听说跟关棠一起出来车祸,第一时间就要找人。
关棠追问:“他没事吗?”
“没那么快确诊,还要等检查结果。但人醒了就是好事。”那边顿了片刻,换了个人说话:“关棠。”
关棠又绷不住了,一边哭一边往病房跑:“我要跟你结婚,莫呈川,等你好了我们立刻就去结婚!要有证的那种!”
莫呈川似乎是笑了笑,“好。”
最后结果出来,万幸只是脑震荡,佟临方则心他们都过来溜了一圈儿,见人没事,也没多打扰。
莫教授说要去看看老太太,怕老太太见不到人,要闹脾气。
关棠留在病房里陪床。
护士巡过房后,莫呈川掀开被子,关棠就自觉从陪护床钻到了病床上去。
莫呈川的意识和精神并不太好,这个生日可谓是过得极其糟糕。他这会儿还有些耳鸣、恶心,但抱着关棠,又觉得还没有那么糟糕。
今天莫教授跟他说,等她退休了,就叫老太太回来住,在家里请个护工帮忙照料。她说:“我也老了,退休之后闲着没事,跟老太太一起说说故人也好。你们两个,好好珍惜。”莫呈川就知道,莫教授是想他爸爸了。
这很难得,她几乎不会在他面前提起他父亲。
据莫呈川所知,虽然两人离婚很久了,但父亲临去世的时候,皮夹里还放着一张两人谈恋爱时拍的旧照片。相比之下,莫教授表现得实在过于淡漠了。
关棠总说他们母子两个很相似,莫呈川似乎能从“故人”这个隐秘的称呼里,略微窥得一点不敢言说的东西。这是从前没有过的,他竟然能够从感情上,而非理性上与莫教授有一点共鸣。
过了好一会儿,莫呈川才意识到关棠在哭。他哭得无声无息的,莫呈川这是第二次见他这么哭,第一次是他们分手的时候。
莫呈川收拢思绪,抱着哄他:“没事了,哭什么。”
关棠也没想到自己心里的委屈又翻涌了上来,闷闷地说:“要结婚。”
“好。”
“要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
“好。”
“再抱紧一点。”
“这样可以吗?”
“我好像把鼻涕蹭你衣服上了。”
“没关系。”
关棠吸了吸鼻子,情绪好了一点儿,又可以跟莫呈川闲聊了:“你在想什么?昏迷的时候,醒来的时候,你都在想什么?”
莫呈川有一会儿没说话,关棠也不催促,两个人依在一起,在暗夜里呼吸交融。
“昏迷的事情不记得了。醒来的时候,我妈告诉我你很着急,我想,原来我们没有分手吗?”莫呈川的声音又轻又哑,“你还是舍不得跟我分手。”
关棠的眼眶又红了,将莫呈川抱得更紧了一点:“对,我们没有分手,我舍不得跟你分手。”
“你怎么变得这么爱哭了?”莫呈川听出了他的鼻音,“别哭了。”
“我就哭。”
莫呈川的记忆是混乱的,但他还记得关棠背对着他哭的样子,哭得他懊丧又无措。他当时想他们完了。
他做了他一直很想做的事情,伸手替关棠擦了擦眼泪。夜里太黑了看不见,他就拿指腹一点点蹭,擦得很仔细。擦到最后没什么可擦的了,他才开口道:“我爱你。”
关棠噗嗤一下笑了,“说过了。”
“说过了?”莫呈川不记得了,他想了想,觉得不可能,“什么时候说过的?”
“就昨天晚上。”关棠揶揄道,“你哄我跟你上床的时候。”
莫呈川轻哼一声,“床上说的不能信,这一次才是真的。”
“现在不也是在床上?”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莫呈川伸手掐住关棠的腰:“你说哪里不一样?”
关棠一哆嗦,整个人缩进被子里:“你怎么还不睡觉,医生叫你早点休息!”
莫呈川这一动,头晕的感觉更强烈了,不得不闭着眼睛放缓呼吸。关棠意识到不对,把脑袋钻出来,拿手抚他的胸膛,一下一下的,最后叫人捉住了手。
“睡吧。”莫呈川就把关棠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上不动了。
“嗯,晚安。”关棠微微起身,在莫呈川的脸颊亲了一下。
外头早已搅风搅雨,这两人全然不管,也没人敢告诉他们。零心官方发布了声明,说莫呈川无大碍,至于私人问题则不便回复。于是各种猜测也甚嚣尘上,莫呈川结婚,莫呈川同性恋等词条霸上热搜。
最近娱乐圈似乎过于太平了,真让莫呈川在热搜上待了好几天。但莫呈川一直不回复,大家炒了几天剩饭,这事儿也就渐渐沉寂了。
直到有一天,莫呈川终于在社交平台发布了一条动态:“玫瑰是红的,紫罗兰是蓝的,糖是甜的,你也是。”配图是一对男款的戒指。
这画风实在非常不像莫呈川的风格,甚至有人怀疑莫呈川被盗号了,过会儿莫呈川自己又转了这条,文字非常简洁:“已婚。男的。名字对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