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念侧坐在他腿上扭脸不看他,只盯着墙上那座挂钟:“少自作多情。”
肖默存笑了:“看来我问题出得不小。”
居然还笑得出来。
俞念气得七窍生烟,当即抓起他左手食指恶霸似的咬了一口,玲珑贝齿在上头留下整齐牙齿一排。
Alpha被他咬得嘶了一声:“你这只小猫怎么咬人?”
俞念凶巴巴地看着他,挑起眼来审问:“我问你,我是你的二房?”
话里带着醋劲和恼意。
肖默存双手圈腰,望着他的侧脸谦虚讨教:“二房是什么?”
现代社会,乍一听这词谁能明白,他只听说过二房东。
俞念鼻根深处轻哼一声:“就是小老婆。”
这事往根源上溯,得追到肖默存那辆永远锃亮的昂贵座驾上。他自己不能开车,每回都倚仗助理接送,还总是公车私用。来的次数多了,楼里上下左右的住户基本都跟这位阔少打过照面,更有眼尖的发现他跟财经新闻里某个人长得一模一样。几位好事之徒私下合计,豪车、司机、人模狗样,还用想么,百分百就是同一个人。
集团太子屈尊往名不见经传的小区跑,见的是名不见经传的人,这事还能简单得了?鸡蛋都能给你传成鹅卵石。久而久之,大家看俞念的眼神就变了,以为是阔少瞒着家里在外面包了二房。更不巧的是楼里几位闲人聚在一起说闲话还叫俞念给听了去。
肖默存听得好笑:“我连大老婆都还没讨到,哪来的小老婆。”
“其他人又不知道你是光棍,他们都说我是你的二房,我听了差点跟他们打起来。”俞念言之切切。
“他们是谁?”
“就是我邻居,他们都这么说。”
“原来如此。”肖默存瞬间了然,原来是好事的人乱嚼舌根。不过倒颇为感动,“想不到你这样看重我的名誉。”
俞念嘴硬:“我是看中自己的名誉行么,你就是被人说娶了十房也跟我没关系。”
肖默存很稳得住,不去同他打嘴仗,只双腿往上抬了一下俞念,凑到耳畔问:“那他们还说我什么,有没有骂我为人小气,只肯让二房住这种地方?”
声音里隐含笑意。
“你还笑得出来?”俞念肺叶都气得炸开,“我一世英名都毁得差不多了。”
他已经在认真考虑要不要换个小区。
“不要紧,”肖默存笑道,“你暂且委屈几天,很快他们就知道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大房。”
俞念一下机警:“你什么意思?”
圈在腰上的大掌捂得腹部极暖,已经微微出了一层汗,不过他懒得出声让肖默存松手,反正Alpha也不会听。
“周六带你跟齐董事长见一面,之后我就会让公关发新闻稿。”
俞念一听,这人早做好打算了,连见长辈的日程都安排妥当,只有自己这当事人还蒙在鼓里呢,当即不满道:“你怎么现在才说,万一我周末没有时间呢?”
“那就改天。你是主角,不能缺席。”
可那齐董事长,是说见就见的人物吗?
他仍旧不忿:“那要是我周末生病了呢?总之你就提前这么几天告诉是你的不对。”
“是不是不想去?”肖默存目光一凛,像是看进他心里去。
刹那间客厅安静下来,只剩电视机还在响。接着Alpha一抬手也关掉了。
俞念犹豫地看着他,肖默存不像是生气,只淡淡道:“不想去就告诉我,我另想办法。”
倒也不是不想去,只是觉得别扭。每次跟齐明鸿见面都不太愉快,平日也不联系,现在突然要去造访,当头便是谈复婚大事,总有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感觉。
“是去你家么?”俞念问。
“去打高尔夫。”肖默存知道他是同意了,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眼神像是表扬。
“唔,我好久没有打过,手已经生了。”
“总比我强,我是完全不会。”
说来说去,俞念最终应了下来。俞家还没败的时候他的确经常去打高尔夫,有时是陪哥哥,有时就是跟走得近的朋友。开阔的场地里绿草如茵低丘起伏,玩上一会儿球,既舒展筋骨又抬衬心情。因此叫他去陪齐明鸿打一场球,确实也算不上为难。
另一方面,肖默存心有城府,挑了打高尔夫这样的好场合。他自己因为不会打,以前没有陪齐明鸿去过,到时候爷孙难得的其乐融融尽可归为俞念的功劳。而且那时有齐明鸿的球友在场,都是身高位重的人,万一俞念跟齐董之间有什么龃龉也不至于当场撕破脸,彼此能留下转圜的余地。
两人这么静静待着,一个在担心周末的大场面,一个在思忖届时公关稿如何措辞。
半晌后视线撞到一起。
“对了,”俞念忽然问,“你来的时候拿来的那个袋子是装什么的?”
扎蝴蝶结的那个,搁在玄关的地上被忽略到现在。
肖默存侧颈一看,不知哪冒出的幽默感,回头低声笑道:“哄二房用的甜品。”
俞念登时羞愤起身猛踹他一脚:“拿走!”
谁要吃这东西,简直侮辱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