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事?”肖默存转头斜睨着他。
关于匹配报告的话在喉咙里打转,却无论如何也没有勇气出口。
他想了想说:“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
“啧——”
肖默存终于忍无可忍,“怎么,还要提醒我一次今天是七夕,难道指望我给你买礼物?”
“不是。”
俞念抿着唇,语气为难,像是有话说不出口,等着对方猜。
时间一秒一秒流逝,肖默存盯着他的表情,先是沉默,随后长长地哦了一声,脸上带着让人不舒服的笑,“我说呢,我说你今天怎么突然来讨好我。什么七夕,什么饼干,原来都是为了这个。”
他左手食指跟中指并在一起,脑袋一偏,抬起来轻轻在自己颈侧点了点。
“饼干是饼干,这个是这个,不是一回事。”俞念否认。
“我们之间就这么一回事,哪来什么两回事。”
一提到这个,肖默存整个人就会格外得难以沟通。
馒头把一整个罐头吃了个精光,跳到两人中间喵喵叫了两声,又拿头去顶肖默存的小腿。俞念在心里惊呼大事不妙,伸出穿着拖鞋的右脚把它往旁边拨。谁知这只猫本质上还是把自己当主人,丝毫没有畏惧之心,继续拱着它爸爸的腿。
“把它抱走。”肖默存低头看了一眼,“弄得我腿上全是毛。”
俞念急忙弯腰抱起馒头,手指指腹快速蹭掉它腮边的食物残渣,对他说:“我帮你用粘毛器滚一下裤子吧。”
没立刻听到反对,他就快步把馒头送到自己房间,然后拿出一个粘毛器来。
“用这个滚一下就干净了。”
他蹲在丈夫的脚边,左手扯着裤管,右手在上面反复滚了几个来回,神情专注无比。屋里很安静,只能听见粘毛的纸嘶拉嘶拉的轻响。
“半小时后来主卧找我。”
头顶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俞念意外地仰起头,迎着顶灯的强光看他,不由得眯起了眼。肖默存相貌英俊,读书时就是洛城大学的风云人物,衣着再怎么朴素也遮不住一身好皮相。出入社会以后人生经历变得丰富,又多了几分沉稳少了些青涩,似乎变得更加迷人。
注意力全被他的脸吸引过去,俞念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肖默存微微蹙眉,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卧室砰一声关上,俞念慢吞吞地回到房间,小声训猫。
“说好的不烦爸爸的呢?怎么回事,又不听话,小心爸爸像上次那样把你关到阳台,不许你在房间里睡觉。”
有一次馒头偷溜进主卧,还在肖默存的床上打了不知道几个滚,被发现以后直接拎到阳台关了禁闭,最后还是俞念去求情才把凄惨嚎叫的猫儿子从阳台弄出来。
“你先在这里好好反省,我去洗澡。”俞念拿手点了点它的鼻子,心里想到刚才肖默存点腺体的样子,居然觉得有点异曲同工之妙。
可能任谁看了他们的生活都会觉得肖默存对他很凶,很不讲道理,但俞念一直试着去理解自己的丈夫。他经常换位思考,如果自己是肖默存,出于怜悯或者是人道主义或者仅仅是一时冲动,在大好年华跟一个得了病的Beta捆绑在了一起,人生从此变了样,恐怕自己也会不可避免地心理失衡。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他的确离不开肖默存,生理上是,心理上也是。同质信息素依赖症,这是他这个病的全名,却不能概括病的全部。他依赖肖默存不仅仅是因为信息素,这一点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连他哥哥俞远也不知道。
所以匹配报告的事,俞念决定装作不知道,一直装到再也装不下去的那一天。
半小时后,他换上了领口宽松的睡衣,准时出现在主卧。
肖默存正坐在床头看文件,看见他进来后用下巴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过来。”
俞念有些忐忑地坐到床边,先说了句谢谢。
肖默存全不在意:“谢谢就免了吧,听烦了。”
主卧灯光明亮,一点暧昧气氛也没有,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Alpha即将标记另一位Beta,即使是临时的。
在他愣神时,凡事讲究效率的Alpha耐心已经用光。
“自己把衣领拉开。”
俞念回过神,瞥见肖默存仍是拿着书没放下。他不太自在地将身体往丈夫那边靠近几寸,右手拉下左肩的领口,露出半边光洁白皙的肩膀来。
“我好了。”他垂着眼睫。
肖默存这才放下书,一张冷若寒霜的脸慢慢靠近他,接着有些粗暴地用右手按住了他的后颈,迫使他低头凑近自己身前。
上一次临时标记是在一个月前,俞念颈后的伤口愈合得很快,不过三年间反复贯穿的皮肤上深深浅浅的齿痕早已像烟头烧过的烙印一般永远留下了。
这是肖默存施舍给他的,疼痛、安抚、拯救、束缚。
颈间的呼吸越来越明显,温热又短促,像掌心一样抚过敏感的腺体。肖默存用右手的指头捏了一下俞念的颈肉,预示着标记即将开始,这是几十次重复行为留下的默契。
三秒过后,利齿毫不留情地咬破皮肤刺入脆弱的腺体,属于Alpha的强势信息素从破口处疯狂涌入,瞬间夺走了俞念身体的平静。
“嘶——”他轻抽了一口气,鼻间萦绕着有些霸道的乌木味。
很疼,身体的温度也蓦然升高,浑身的血液都烧了起来,理智做燃料,烧得噬心灼肺。俞念全身不受控制地打起了寒噤,下一秒便颤抖地揪住了肖默存的睡衣,发出一声低低的“默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