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汝愚看着心不在焉的李伯言,问道:“大郎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先生,有何指教?”
“今日听城中流言,不少商贾对你那个……大卖场,很有非议?”
李伯言点点头,说道:“当初在天上人间的时候,他们就很有异议,不过由于货单不多,加之同样是犯众怒的事情,咱们平价销售,他们便忍了,不过如今,他们急了,伯言自然就遭受非议了。”
“那你也不至于把人往绝路上逼吧?”
李伯言哈哈大笑,说道:“先生这是受了那些狡诈之徒的蒙骗,伯言何曾将他们往绝路上逼了。一应货物,即便那些货商,都按我这个价倾销,也是有利可赚,只不过没有以往赚得那么狠了,这才反咬一口。”
赵汝愚不得不佩服李伯言做的这些,都是以往无人敢尝试的,然而他空前绝后地实现了,这就是所谓的先人一步吧。
“那你接下去打算怎么做?”
“先生,改变,总是会有痛楚,咱们不能因为某些人的蝇头小利,坏了大局。永州模式,不单单是改变以往的农商分割的模式,同样也是再将大宋的商人,做一个转型。这个转型,必然是痛苦的。”
“将大宋的商人做一个转型?”赵汝愚目光闪烁,心里早已经掀起了惊天骇浪,不管李伯言能走多远,这样的意识,无疑是让他不得不折服。
李伯言点头道:“批和零售。这就是转型的关键。”
赵汝愚已经好几次听过李伯言说这两个词汇了,便道:“大宋的商贸,确实存在不少货价混乱,商贾剥削百姓的漏洞,不过这个连官府都难以把控的局面,你确定能制衡?”
李伯言笑道:“苏州的一块刺绣,之所以到了永州,价格陡增,就是因为永州城之内稀缺,稀少,则价高。如今学生做的,就是将这个局面打破,永州的百姓,能拿到苏州的货物,而不产生额外的附加费用,他们有什么理由,不来我这里购买呢?”
赵汝愚语滞,商业方面,他就像是李伯言的学生。
“那这些群情激奋的商人呢?你真的就打算让他们这么闹下去?”
李伯言笑道:“我所作的,都是在大宋律法的许可范围内,又是为永州百姓谋福,要么他们自取其辱,负隅顽抗,要么,就乖乖地接受。”
“老夫觉得他们不会就此罢休。”
李伯言笑道:“那就不是我的事了。”
“哦?你就不怕他们把你铺子给砸了?”
“相信快到考课了,范公也不会容许治下生此等荒谬之事的。学生准备去临安避避风头。”
赵汝愚眉头一挑,“怕不是去避风头的吧?”
李伯言呵呵一笑,并未回答什么。
味精的订单,已经装上码头,此行临安,李伯言当然是有深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