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前,周奎一直称呼周倚翠为周主任,孙大山过来后,他便换了个称呼,以示他和对方的关系亲近。
官场上称呼很有就将,最疏远便是姓氏后面直接加上官职,如周主任,略近一点的,名字后面加官职,如倚翠主任,铁杆则直呼其名,吕德昌在党委会上便曾用文海、学军称呼他手下两员得力干将。
孙大山和周倚翠道了声再见,便迎着周奎走了过去,笑着说道:“周书记,有段日子没过来了,你的精神头越足了呀!”
周奎伸手和孙大山相握,笑着说道:“这多亏了大家帮衬,手上的闲事少了,心宽则体胖嘛!你说对吧,孙部长,哈哈,哈哈!”
孙大山听到周奎的话后,也跟在后面大声笑了起来。在这之前,孙大山犹豫了好一会要不要来拜访周奎,当和周倚翠迎头撞时,他便意识到这趟来对了。
昨晚将妻侄秦忠明忽悠走以后,孙大山便以为没事了。谁知老婆大人却话了,他若不把她娘家侄儿的事情搞定,她便和其没完。
孙大山是军人出身,年轻时和妻子聚少离多,一直心存愧疚,再加上妻子没什么文化,说话、办事不懂得通融,久而久之,便养成了惧内的习惯。
在面对秦忠明时,孙大山能说的头头是道,但在妻子跟前,他却一点办法没有。她才不管吕德昌强势的何种地步,总而言之,便一句话,你在乡里干了这么多年,若是这点小事都办不了,老娘和你没完。
一夜没睡好的孙大山早晨到办公室以后,仍觉得头昏脑涨的,拿起一份文件,看了不到一页,便将其扔在一边,萎靡不振的坐在椅子上打起瞌睡来。
就在孙大山睡得迷迷糊糊之际,耳边突然传来的咣的一声响,吓得他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定了定神以后,孙大山站起身来左右查看了一番,最终认定这声音是从三楼吕德昌的办公室传过来的。
吕德昌有个习惯,只要遇到不顺心的事儿便要砸东西,这在三沟乡是公开的秘密,这也是孙大山在睡得稀里糊涂的情况下,仍能做出准确判断的重要原因。
意识到这点后,孙大山的头脑中立即浮现出昨天在委会上吕、韩之间的争执,莫不是云州日报上真出了对韩乡长有利的消息,否则,吕德昌不该有此表现呀?
孙大山在第一时间找到云州晚报,迫不及待打开到生活娱乐版。将相关的内容仔细阅读了一遍后,孙大山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这小子不会是市里哪位大佬的子侄吧,否则,怎么会有如此能量?”孙大山心里暗想道。
在官场混迹多年的孙大山甚至,基层官员最不愿和新闻媒体以及记者打交道,因为在人家眼里,你什么也不是,别说敬畏,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
韩立诚这事事情本身是怎么回事,此时已不重要了。云州日报在出这则报道的第二天便站出来辟谣、道歉,这无异于自抽耳光,没有强有力的后援,他们是绝不会这么做的。
在这之前,深知吕德昌和刘萍之间关系的孙大山下意识的认为,妻侄秦忠明出任党政办副主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随着韩立诚的强势崛起,孙大山心里不由自主的又生出了几分希望。
孙大山经过一番仔细权衡之后,决定去拜访一下周奎,看看能不能帮妻侄一把。他之所以不直接去韩立诚那儿,原因有二,其一,韩立诚只比他儿子大两、三岁,他拉不下这张老脸;其二,韩立诚只是副乡长,职务与其相当,突然过去,给人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之感。
一番寒暄后,孙大山说出了他的来意,妻侄秦忠明对党政办副主任的位置很是看重,想请周书记帮着使点劲。
这是孙大山事先想好的招,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谁也别和谁演聊斋,有什么话当面说清楚,该领情的领情,该交换的交换。
“大山部长,你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和你来虚的。”周奎说道,“昨晚,我和立诚一起吃饭时还合计这事的。小秦的工作能力确实不错,完全能胜任这个党政办副主任,但却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
周奎说到这儿,抬头看了宋大山一眼,后者见状,很是配合的点了点头。
“大山部长,我们这没问题,不过力量还是淡薄呀!要想成事,你还得再去做做其他人的工作。”周奎点了一支烟,低声说道,“褚和刘如果也能支持小秦的话,那就好办多了。”